擱了多少時間?”
金田一耕助緊追不舍地問。
“我想最多十分鐘左右。
”
清水想了想才回答。
“這麼說,你從那塊岩石到分家之間要花兩分鐘,往返四分鐘,換句話講,你們第一次查看過吊鐘之後,到第二次回過那裡的時候,大約有十四分鐘的空檔。
對了,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的呢?你說過你們從岩石下來,往分家途中就下起雨來了。
”
金田一耕助一邊分析,一邊查問,讓清水感到應接不暇。
“啊!不,還要更早一些。
在我們查看吊鐘的時候,雨就稀稀落落地開始下了,因此我們才匆忙下坡的。
”
清水更正下雨的正确時間,看着金田一耕助的臉,一雙眼睛略顯迷惑。
“那時候雨有多大?”
“并不大。
我記得第二次經過吊鐘旁邊的時候,雨才突然變大了。
”
“那場雨下到什麼時候呢?真遺憾,昨天晚上我睡得太沉了。
”
“黎明左右就變小了。
對了,儀兵衛、志保和鹈飼他們三個人發現吊鐘下露出長袖和服來通知我的時候,雨還稀稀落落地下着。
”
清水實在搞不懂金田一耕助為何老是對“下雨”的事問個沒完。
“發現和服的居然是分家那三個人?那時候雨确實還在下嗎?”
“是,還在下。
我一聽到通知,就立刻冒雨跑去。
”
清水被金田一耕助問得滿頭大汗,仿佛那場雨是清水讓老天爺下的一樣。
矶川警官一直默默地聽這兩人談話,這時他也感到十分納悶,忍不住插嘴問道:
“金田一,你很在意下雨的事,是不是有什麼……”
矶川警官的話還沒說完,立刻被金田一耕助打斷。
“沒錯……”
金田一耕助又把頭搔得像雞窩似地接着說:
“剛才我聽清水說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怪事。
我記得吊鐘吊起來的時候,雪枝的屍體幾乎是幹的。
當然,伸在吊鐘外的袖子是濕的,可是其他部分幾乎是幹的。
”
金田一耕助喝了口水之後,繼續說:
“因為前天也下雨,所以那岩石附近昨天一整天都是濕濕的,如果兇手要用杠杆原理把吊鐘撐起來的話,就必須把雪枝的屍體放在岩石上面,因此,她的和服背部接觸到地面的部分才會濕濕的,可是其他部分都是幹的,甚至連頭發都沒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矶川警官跟清水都很驚訝地看着金田一耕助的臉。
沉默半晌之後,清水結結巴巴地說:
“莫非這屍體是穿着防雨鬥篷來的嗎?”
“屍體的背部不隻是濕了,而且還沾到泥巴。
要從那麼小的縫隙中把屍體塞進吊鐘裡的話,不管是用什麼巧妙方法,都得花不少時間。
那段時間為什麼沒把屍體弄濕呢?清水,當時雨下得相當大嗎?”
金田一耕助對“下雨”以及雪枝屍體未受雨水淋濕這兩件事一直不放松,因此他又再次向清水确認一次。
清水用力點頭,神色更加驚駭。
“原來如此,這倒是挺奇怪的。
金田一,關于這點,你有什麼看法嗎?”
矶川警官問道。
“我想,大概是清水跟村長第一次離開吊鐘旁邊,前往分家去的那段時間,大約有十四分鐘左右,兇手把屍體放進吊鐘裡去的。
因為這點時間足夠讓兇手做完那些事情。
清水,那時候雨還沒下得很大吧?”
金田一耕助一邊推測,一邊問清水。
“剛才我也說過了,雨是稀稀落落地下着,等我第二次經過吊鐘旁邊的時候,雨勢才開始變大。
金田一先生,這麼看來,兇手在我們查看吊鐘時,他就在附近某個地方等着嗎?”
清水想繞開下雨的事,換了角度和金田一耕助探讨案情。
“是的,而且還背着屍體。
”
金田一耕助愁眉苦臉,百思不得其解地歎了口氣說:
“雪枝被殺比醫生呼救的時間還要早。
據推測,雪枝是六點到七點期間被殺的,退一步說,就算雪枝是在七點左右被殺的,兇手為什麼不怕麻煩與危險,非要等到八點四十幾分才把雪枝的屍體塞進吊鐘裡?”
“哼!”
矶川警官從鼻子裡面噴了一口氣,似乎這世界上最棘手的事經由這麼一噴,就會立刻解決掉。
“不管是第一件或第二件案子,聽起來都像是瘋子幹的。
”
“是啊!警官,簡直瘋狂極了。
對不起,打斷你的話了,清水,請繼續講下去。
”
金田一耕助附和着矶川警官的話說。
“然後,我們再經過吊鐘旁邊的時候,雨下得更大了,嗯……下得很大,我們在大雨中往有求救聲的方向跑去,在盤山小路下面,遇到從寺院下來的了澤跟竹藏,他們兩個也是聽到醫生的喊叫聲才跑來的。
我們都向求救聲音的方向跑去,發現是醫生躺在山谷中呼喊,我跟竹藏就到下面去,把醫生救起來。
他的左手骨折了,搖搖晃晃的,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罵,不斷地大聲嚷嚷,我們都被吓住了。
”
清水一口氣說到這裡,金田一耕助突然伸手示意他暫停,然後,對矶川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