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德米裡斯是他所知道的最貪婪的人。
“你說他願意簽字,把所有的财産都轉讓給我?”
“所有的财産。
他的船隊,業務,以及擁有的每一家公司。
”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讓我考慮考慮。
”蘭伯羅看着律師自己搖着輪椅離開了辦公室。
可憐的東西,他想,他活着是為個啥呢?
半夜,蘭伯羅打電話給拿破侖·喬塔斯。
“我已決定了。
就這麼定吧。
”
新聞界轟動了。
消息一個比一個更激動人心。
不僅僅是康斯坦丁·德米裡斯要因謀殺妻子罪而受到審判,而且,原先被人認為已死于火災的那位著名刑事辯護律師又死裡複生,他要出來為德米裡斯辯護。
審判在諾埃爾、帕琦和拉裡·道格拉斯受審時的同一法庭裡舉行。
康斯坦丁·德米裡斯毫不起眼地坐在被告席上。
拿破侖·喬塔斯坐在輪椅裡,在他一旁。
特别檢察官特爾瑪代表檢察當局提起公訴。
特爾瑪向陪審團慷慨陳詞。
“康斯坦丁·德米裡斯是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他的巨大的财富授予他許多特權。
但是,有一種特權,他的财富無法授予的,那就是殘酷無情地謀殺人命的權力。
任何人,都沒有這種權力。
”他轉身看着德米裡斯。
“我們将毫無疑問地證明,德米裡斯殘酷地殺害了愛着他的妻子,犯了謀殺罪。
你們聽完那些證詞後,我肯定,你們的裁決隻有一個:那就是蓄意謀殺罪。
”他回到他的座位上。
首席法官對拿破侖·喬塔斯說,“被告律師是否已準備好上庭陳述?”
“是的,閣下。
”喬塔斯搖着輪椅來到陪審團前。
陪審員們盡量避免看他那怪誕的面龐和扭曲的身軀。
他能看到他們臉上流露出來的憐憫的表情。
“康斯坦丁·德米裡斯并不是因為富有,或有權有勢,而在此受審的。
或許,正因為這樣,他才被拉進了這個法庭。
弱者常常想把強者拉下馬,對吧?德米裡斯先生可能有罪于富有和權勢,但是,有一點,我要絕對無疑地證明——他沒有犯下謀害妻子的罪行。
”
審判就這樣開始了。
檢察官特爾瑪向站在證人席上的警官西菲羅斯提問。
“你能否描繪一下,你走進德米裡斯海濱别墅時發現的情況,警官先生?”
“桌椅被掀翻了。
所有的東西都弄得一塌糊塗。
”
“看起來好像是發生過一場可怕的搏鬥?”
“是的,先生。
看來這屋子像是被盜賊光顧過了。
”
“你在犯罪現場找到一把沾滿血迹的刀子,是嗎?”
“是的,先生。
”
“刀子上有指印痕迹嗎?”
“是的。
”
“是誰的指印?”
“是康斯坦丁·德米裡斯的。
”
陪審員的目光唰地轉向德米裡斯。
“你在搜查别墅時,還發現了什麼?”
“在衣櫥後部,我們發現了一條血迹斑斑的遊泳褲,上面有德米裡斯的姓名縮寫字母。
”
“有沒有可能,遊泳褲在屋子裡已經有很長時間了?”
“不可能,先生。
遊泳褲被海水浸過,仍然是濕的。
”
“謝謝。
”
然後,輪到喬塔斯向證人詢問。
“西菲羅斯警官,你有機會和被告親自談過話,是吧?”
“是的,先生。
”
“從體形上來說,你會怎樣描述他呢?”
“嗯……”警官朝德米裡斯坐的地方看了看。
“我會說,他是個大個子。
”
“他看上去結實嗎?我的意思是他體魄健壯?”
“是的。
”
“因此,他要殺他妻子,并非一定要把房間弄得七零八碎才行。
”
特爾瑪站起身。
“我抗議。
”
“準許。
被告律師不得誘供證人。
”
“對不起,閣下。
”喬塔斯轉身對警官說,“在德米裡斯先生的談話中,你是否認為他是一位有頭腦的人?”
“是的,先生。
我認為除非你格外聰明,不然你不會變得像他一樣有錢的。
”
“非常同意,警官先生。
而這使我們感到一個有趣的問題。
一位像康斯坦丁·德米裡斯這樣的人,怎麼會那麼愚蠢,怎麼會在殺人後,在犯罪現場留下一把帶有他指印的刀子,一條帶血迹的短褲呢……你難道說這是很有頭腦的嗎?”
“嗯,在犯罪的忙亂過程中,人們有時會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
“警察找到一顆金鈕扣,以為是從德米裡斯穿着的上衣上掉下來的,是吧?”
“是的,先生。
”
“而這是針對德米裡斯先生的重要證據之一。
警方的理論是,在他試圖殺害他妻子時,她在搏鬥中扯下來的,對吧?”
“對的。
”
“然而,我們這位先生一向習慣穿戴整潔,而一顆鈕扣從他上衣前面被扯掉了。
他卻沒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