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就是“密密密”的,所以孩子們就稱它為“柳笛子”。
張鴻雁把一根嫩楊樹枝折下,把枝枝節節的葉子小心削去,然後截成一小節一小節的,用兩手大拇指和食指,反方向扭動樹皮,輕輕将扭松的樹皮從白色的枝幹上褪下來,變成空空的管子,再把這管子兩頭用剪刀剪齊,用小刀把一頭的綠皮衣輕輕削掉半公分的樣子,這頭是放在嘴裡吹的。
做好的“柳笛子”一般也就五六公分長,有清脆悅耳的,有嘶啞沉悶的,有尖銳刺耳的,滿村的“蜜蜜”聲雜亂無章地吹着,代替着平常頑童們的聒噪。
那時候,村裡最大的文化活動就是放露天電影。
公社有一支電影放映隊,輪流到各村放電影。
到了村裡,就在曬谷場上,兩棵樹之間拉起一面銀幕,架好放映機,然後把電纜線接到遠離放映場地的一個牆旮旯裡的發電機上面。
放映員用一根麻繩纏繞在發電機的啟動輪上,用力一拽,發電機便“突突突”地響起來。
那時山裡沒有電,演電影全靠這個家夥發電。
發電機一響,放映場地的大燈泡就亮起來,人們頓時歡呼起來。
放映員調校好喇叭音量後,就會在大喇叭裡說上幾句話:“今晚七點在王林村放映國産彩色故事片《渡江偵察記》”,然後就開始放一些震耳欲聾的歌曲。
接着,銀幕上就出現了一個放射着光芒的五星和那經典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八一電影制片廠”的字樣。
孩子們往往是消息最靈通的,每個孩子們都要顯示出自己的消息是最準确,每每憑着自己的猜測要和同伴争論一番,不知道片名是什麼,就以“有打仗的”和“沒打仗的”來争個高下。
打仗片是孩子們的最愛,象《地道戰》、《地雷戰》、《平原遊擊隊》、《東進序曲》、《奇襲白虎團》、《閃閃的紅星》、《紅燈記》《智取威虎山》都是看過許多遍的,但始終看不厭。
有時候,小夥伴們會約好了去村後的相山玩。
山上有一種灌木“酸棗樹”,長的不高,秋天的時候,上面緊鑼密鼓地結滿了一簇簇紅色的棗子,口感酸酸甜甜的。
每個小夥伴采上一枝,夠吃一個下午,不過枝上有刺,一不小心就被刺紮着了,引起一聲尖叫,卻惹的夥伴們一陣哄笑。
除了“醋棗子,山上還有不少吃的東西,象墨黑發亮的“飯米粒”、暗紅色的“烏泡子”、金黃有絨毛的“刺糖兜”、&hellip
山上有一條深溝,大人都叫它毛毛溝,大約有五六米深,五六米寬,長長的一下子看不到頭。
一般人過毛毛溝,都是沿着一條斜埂,下到溝底,再順着對面的斜埂登上溝沿。
在毛毛溝的中段,曾有人築了一道土牆,本來頂部有一尺多寬,就象是一座橫跨毛毛溝的土橋,方便了行人的來往。
但是,天長日久,風吹雨淋,這座土橋不斷塌落,頂部隻剩下一隻巴掌寬,還有些突凹不平。
孩子們到了這裡,都不願從斜埂爬過毛毛溝,要從土橋上走。
但是,一個個心裡都有些害怕,這時候,總是張鴻雁帶頭過橋。
隻見他張開雙臂,慢慢地走了過去,小夥伴們就跟着,一個個從這堵懸崖般的牆上走過深溝。
走過毛毛溝後,一個個興趣上來了,又是張鴻雁帶頭,從土橋上走了回來。
就這樣在土橋上來來回回,竟成了快樂的遊戲。
從開始的膽戰心驚,慢慢的過,到後來,發展成健步如飛,飛跑過去,可能正所謂人有着群體效應心理吧,若是一個人在溝邊,可能還是甯可從斜埂過去,也不踏上土橋一步。
登上了山頂,極目遠眺,山北是微山湖,一眼望不到邊。
山南是城子湖,遠遠望去,就象鑲嵌在山中的一塊巨大的翡翠。
對孩子們來說,這一刻總是讓人心曠神怡,也對遙遠的山外世界充滿了好奇和莫名的企盼。
每到這個時候,張鴻雁的心裡就會泛起一陣悸動,他會想起張良張子房。
張良是百忍堂的先祖,是個大英雄,爸爸在說故事的時候,最多的就是講張良,夏天晚上在門口一棵爺爺栽的大槐樹下,爸爸娓娓道來,張良有一次在下邳的橋上步行,有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老人,來到張良所在的地方,徑直把他所穿的鞋丢到橋下,回過頭對張良說:“年輕人,下去給我把鞋取上來!”張良非常吃驚,想要打他,因為看他年紀老,竭力忍住氣,走下橋去把鞋取上來。
老人說:“給我把鞋穿上!”張良既然已經替他把鞋取上來,于是就恭恭敬敬地給他穿上鞋。
老人伸出腳穿上鞋,大笑而去。
張良非常吃驚,目送着他離去。
老人走了将近一裡路,又轉回來,對張良說:“你這個年輕人有出息,可以把本事傳給你。
五天之後天亮時,在這裡跟我相會。
”張良于是感到很奇怪,下跪說:“好。
”五天之後天亮時,張良到那裡去。
老人已經先在那裡了,他非常生氣地說:“你跟老年人約會,比老人還慢來,為什麼這樣呢?”說完就走了,說:“五天之後早點來相會。
”五天之後雞叫的時候,張良就到那裡去。
老人又已經先在那裡了,他又非常生氣地說:“你又比老人還慢來,為什麼這樣呢?”說完就走了,說:“五天之後再早點來相會。
”五天之後,張良不到半夜就到了那裡。
過了一會,老人也到了,他很高興地說:“應該像這樣才對。
”老人拿出一卷書,說:“你讀了這個就可以成為帝王的老師了。
今後十年你将建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