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而将利他作為與利己一樣而平等看待的。
這是物種分為兩性後,相互合體的最高形式,隻有通過這種無私的愛欲,才能夠真正的合二而一。
因此,任何功利性的兩性結合都不是真正的愛情,也都無法感受到和實現那種絕對高尚而純潔的‘神的火花’。
這就是愛的意義。
人類的堕落不僅是對愛情本身的強制施行的禁欲主義中表現出來,也從那種男女**的随便和以**作為商品的行為中表現出來。
隻有能夠真正感受到那種‘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真情’的人,才不枉此生,才算是一生真正感受到忘我的高貴與高尚的人。
”
張宏道把書遞給謝立業道:“這本書我送給你!”謝立業接過這本薄薄的小冊子,誠懇地說道:“我會好好看看的。
”
石磊開口說道:“索洛維約夫這本《愛的意義》确實深刻,但他的觀點我有一點不同意,他認為在男女關系上男的是主動一方,而女的是被動的一方,其實恰好相反。
我雖然看上去道貌岸然的,那隻是俗話所說的‘裝逼',其實我妻子雨荷比我心胸博大高潔得多!而尤娜的所作所為就更令人欽佩了。
我比較傾向于偉大的奧地利詩人裡爾克的觀點。
裡爾克這人一生都尊重女性、熱愛女性,自認為從她們那裡得到了豐厚的贈遺。
他在男女關系上深刻的洞察力,揭示了愛情美妙的面紗下真正的本質:男性在情欲的支配下那種黑暗的騷動令人懼怕,他在《杜英諾的哀歌》中寫道:
歌詠情人是一回事。
可是
歌詠那隐藏着罪惡的血腥的海神,是另一回事。
她從遙遠認知的那青年戀人,他自身知道什麼關于情欲主宰的事?
情欲的主宰常從青年的寂寞中,
(在少女給予青年以撫慰之前,她常不存在似的)
啊,從那不可認知的事物滴落,擡起神樣的頭部
召喚着夜向無終止的騷動。
哦,血腥的奈普頓海神,哦,恐怖的三叉戟……。
哦,從螺旋狀的貝殼吹來他胸中扇起的暗黑的風
聽啊,夜如何把自己弄成坑窪與空洞。
”
他停止吟詩,解釋道:“男性的愛隻是被情欲所催生的幻覺,最後的時刻總是以女性被傷害而告終,而最好的結局也是因在女性的引導下男性被拯救所緻。
為此,詩人告戒女性:
而你自己,你知道什麼,你在情人的心中
喚起洪荒時代。
何等的感情
從逝去的人生激動起來。
何等的婦女
在那裡憎恨你。
什麼樣的男子
你從少年的血管中把他鼓舞起來呢?
死去的兒童求你……哦,靜靜地,靜靜地,
為他做一件愛的信物,可資信賴的日常工作吧……。
引導他走向花園,給他以
夜的優勢吧……。
抑制他……。
”
石磊吟誦完這一段,看了看正在默默品味詩句的張宏道和謝立業,繼續說道:“這上個世紀初發出的浩歎,至今讀起來仍令人驚悸。
在當今物欲橫流的世界裡,那古老的情愛悲劇正發瘋似地上演着。
男女的結合充滿了交易,物欲的滿足成了唯一的目的。
家庭在搖搖欲墜,昔日被視為神聖的愛情逃之夭夭,人們扯去了這最後的遮羞布,成了赤裸裸的情欲奴隸。
所以,在當今的時代就别奢望喚醒他人,自己能堅守住道德底線就算不錯了,正如裡爾克的名言所稱:有何勝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
……
這一晚三人都喝了個大醉,是張宏道喚來的公司裡的司機小朱連夜趕來雅軒酒店,才開車分别把三人送回家的,三人的妻子卻誰都沒有因此責怪自己的丈夫,而是都各自在家小心翼翼地看護了她們昏睡的丈夫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