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心頭忽又有點不大自在!
畢勝青指着木牌,搖了搖手,表示莫去理它,當先領路地,與項小芸雙雙進入了“瓊花谷”内。
項小芸入谷之後,舉目四顧,隻見谷中不僅景色荒涼,盡是些枯樹怪石,連地勢也頗為逼仄,隻有十來丈深淺,那裡有甚麼玉樹瓊花,迷樹迷閣?
畢勝青向項小芸微施眼色,一面走向谷底,一面嘴中嘟嘟嚷嚷說道:“我們大概是走錯了路,這山谷似無出路?……”
話猶未了,突徒谷底傳來一片嬌脆語音說道:“老頭兒你走路怎麼不長眼睛,難道未曾看見谷口所懸:‘此系死谷内有蛇虎’的告示牌麼?”
随着語音,從谷底一大塊崖石之後,轉出一位十八九歲的青衣少女。
項小芸一抱雙拳,含笑叫道:“這位姑娘,在下請教一聲,此谷若系‘死谷’姑娘卻又從何處來呢?”
那青衣少女起初僅聽得畢勝青的嘟嚷自語,以為入谷之人,隻是一個糟老頭兒,故而除了語氣森然之處,連臉上表情,也異常冷漠!
但如今既聽得項小芸發話,又見發話人是位宛如玉樹臨風的翩翩美少年,遂立即換了副和悅神情,裣衽還禮地,含笑答道:“相公問得極是,此谷并非死谷,婢子便住在谷内隻因家主人最厭俗客,遂懸牌谷口,藉減煩擾!”
畢勝青一旁笑道:“小姑娘,你看我家相公,人品可俗能否帶領我們去見令主人,借住一宵,免得餐風宿露!”
青衣少女閃動剪水雙瞳,向項小芸微一打量,含笑揚眉說道:“相公這等人品,自然超塵脫俗,絕世難逢,我主人必願延為上客,請随我來,青娥敬為引路!”
話完,立即轉身,引領項小芸、畢勝青二人,走向谷底。
到了谷底,這名叫青娥的青衣少女,伸手掀起了壁間的大片藤蘿,藤下有個洞穴。
她含笑招手,當先鑽入洞内,項小芸與畢勝青,自然毫不猶疑地,随同進入。
洞并不深,兩三轉折過後,随即出洞。
項小芸頓覺眼前一亮,原來谷中有谷,洞外這片後谷,到處都是琪花瑤草,靈石飛泉,不僅景色絕佳,連地勢也不知比那景色醜惡的前谷,寬大了若幹倍數?
高峰削壁之側,飛瀑流泉之下,建造了一座異常精緻的玲珑小樓,青娥把兩人引到樓下,含笑問道:“相公怎樣稱呼?請賜告青娥,我好轉報我家主人,出樓迎接!”
項小芸搖頭笑道:“最好還是在見着令主人後,彼此再互通名姓,我雖迷路饑渴,尚不願來個報名求食呢!”
青娥聽他這樣說法不禁柳眉微挑,正待發話,小樓之中,忽已有人以一種柔媚無倫的語音笑道:“青兒休要失禮,你随我多年,也該閱人甚多,像來客這等品貌,分明是人間鳳鱗,怎能以常例相待?”
青娥退到側方,向項小芸躬身說道:“相公,我家主人出迎!”
項小芸閃目看處,隻覺香風微動,從小樓之中,走出了一位年約二十二三,容光豔絕的綠衣少婦!
人家既對她誇贊甚重,自然她也執禮甚恭地,雙手抱拳,深深一揖說道:“在下……”
綠衣美婦不等項小芸發話,便搖手笑道:“天已入夜,相公長途急趕,饑渴必甚,且進我樓中,一面略進酒食,一面叙話便了!”
項小芸與畢勝青均暗驚這“小迷樓主人”,好厲害的眼力!自己等臉上不紅,胸頭不喘,衣履間也無甚飛塵土,她卻怎會看得出是經過了長途急趕?
進入樓中,隻見一切陳設,更是華而不俗,精雅絕倫。
項小芸不僅暗歎“氤氲教”着實厲害,竟能拉攏各種人材,為其所用!
綠衣少婦吩咐備酒之後,目光微注畢勝青,向項小芸笑問道:“尊仆是另外安排?還是……”
項小芸搖手笑道:“他姓皮名仁,是我家三代老人,彼此間已無甚主仆之分,就在此安排一個座位,與我同飲便了。
”
綠衣少婦聞言,她那兩道極美目光,又移注到畢勝青的臉上。
畢勝青自經項小芸囑咐以後,業已矜持自惕,斂盡鋒芒,如今看去,委實是一副忠忠厚厚的龍鐘老态!
綠衣少婦點了點頭,含笑說道:“相公既無主仆之别,我這做東道的,又怎會有上下之分?青兒多取一份杯筷前來并替這位皮老人家,也安排一個座位。
”
項小芸抱拳稱謝,含笑問道:“主人怎樣稱呼,可否見告?”
綠衣少婦嬌笑答道:“我複姓宇文,單名一個珊字,相公尊名上姓?”
項小芸笑道:“在下姓虞……”
四字方出,宇文珊便滿面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