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了狀。
你知道圖裡幹了什麼?他将我綁在樹上,用鞭子抽打我。
不是在那農夫或其他任何我們的人面前。
他不願使我的恥辱暴露給他們。
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不過我知道,如果我再次違背他的命令,他一定會殺了我。
那就是我們的圖裡。
”他的手顫抖着舉到嘴邊。
在微弱的月光下,他的一小撮胡須微微地閃光,像黑色骨頭上的一條窄窄的裂縫。
邁克爾思考着。
多麼奇怪的故事。
為什麼講給我聽?
他們回到卧室,邁克爾關閉了百葉窗。
皮西奧塔從地上撿起黑色聖母的嚴肅頭像交給邁克爾。
“我把這扔到地闆上叫醒了你。
”他說,“那本證據曾經放在這裡面,難道不是事實?”
“是的。
”邁克爾說。
皮西奧塔的臉沉了下來。
“瑪麗亞-隆巴多對我撒了謊。
我問她是否在她那兒,她說不在。
接着就在我的眼皮下将它交給了你。
”他帶着苦笑說:“我一直像是她的兒子。
”他停了一會兒接着說:“她也一直像我的母親。
”
皮西奧塔又要了一支煙。
床頭櫃上的酒瓶裡還有一些酒。
邁克爾為他們兩人各倒了一杯,皮西奧塔感激地喝了下去。
“謝謝你,”他說,“目前我們必須着手我們的工作。
我将在卡斯特維特拉諾鎮的郊外把吉裡亞諾交給你。
坐在敞篷車裡,這樣好讓我認出你,直接從特拉帕尼的公路上開過來。
我将在我自己選定的地點攔截你們。
如果有危險,就帶上帽子,我們就不會出現。
時間在剛剛黎明時分。
你認為能行嗎?”
“行,”邁克爾說,“一切都安排就緒。
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斯蒂芬-安東裡尼昨天未能和阿道尼斯教授約會。
教授非常擔憂。
”
皮西奧塔第一次感到吃驚。
然後他聳了聳肩。
“小人物總是壞運氣。
”他說,“現在,我們必須分手直到第二天黎明。
”他握住邁克爾的手。
邁克爾感情沖動地說:“和我們一起去美國。
”
皮西奧塔搖搖頭。
“我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西西裡,我愛上了的我的生活。
因此,如果我要死,我也要死在西西裡。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
邁克爾奇怪地被這番話感動了。
雖然他對皮西奧塔了解甚少,但他意識到這是一個深深植根在西西裡的大地和山川的人。
他太兇猛,太嗜血成性;他的外貌,他的聲音完全是地道的西西裡人。
他決不可能信賴一塊陌生的土地。
“我送你通過大門。
”邁克爾說。
“不,”皮西奧塔說,“我們的小小會見必須是秘密的。
”
皮西奧塔離開後,邁克爾躺在床上不能入睡,直至天亮。
他将最終與圖裡-吉裡亞諾面對面地相會;他們将一起動身去美國。
他極想知道他将會發現吉裡亞諾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會是傳奇中的他嗎?傳奇中不是誇張地說他控制了這個島,影響了一個國家的進程?他起床打開了百葉窗。
天終于亮了,他看着太陽在天空升起,将一條金色的大道抛過大海,沿着這條寬闊的光束,他看見一輛摩托朝碼頭飛馳而來。
他沖出别墅,跑向海灘去迎接彼得-克萊門紮。
他們共進早餐,邁克爾向他講述了皮西奧塔的拜訪。
克萊門紮對于皮西奧塔穿越戒備森嚴的别墅似乎并不感到驚奇。
他們花了整個早晨制訂會見吉裡亞諾的計劃。
可能有些密探在監視着别墅的任何異常舉動;車隊肯定會引起注意,邁克爾也無疑在密切的監視下。
确實,在維拉蒂指揮下的西西裡保安警察不會幹涉,但誰又能知道從哪兒會冒出個奸細?
制訂完計劃後,他們吃午飯,然後邁克爾回到卧室午睡。
他想要在漫長的夜晚保持清醒狀态。
彼得-克萊門紮也有許多瑣事要處理――給他的人下達命令、安排運輸以及将他要回家的事通知他的哥哥唐-多梅尼克。
邁克爾關上了卧室的百葉窗,躺在床上。
他的身體僵硬;他睡不着。
再過24小時,很多可怕的事情可能發生。
他有一種預感。
不過後來他編織了一個夢,夢見他回到了長島的家。
他的母親和父親在門口等待着他,他的長期流放生活已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