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
第二個是青鬼,還搞不清黑鬼怎的也倒了下去。
緊接下來是藍鬼,瞧前兩個一跨出門就往地上趴倒,正是心頭納悶,一步子跨出隻覺頭頂一痛也躺了下去。
至于紅鬼是看見情形不對,但停不住身子硬是把腦袋伸出了門外,然後“咚”的是第四個直直躺倒。
出師未戰身先倒,倒了一半。
金鬼的臉都變了,他擡頭往上看。
屋頂不知什麼時候已叫皮小子掀開了兩片瓦,正沖着自己發楞發愁的眼神作鬼臉一笑咧!
金鬼肚裡大火一冒,耶?怎的有一小粒石子飛來?
他的反應可沒有人家出手的快,隻覺得脖子好大的一痛,登時龀牙嘴裂猛咳的彎下了腰蹲着,連話也說不出來。
然後這才發覺這時隻有自己還能出聲。
“嘻嘻!兄弟你可别兇猛嘛!”皮大堡主一晃晃到了金鬼身前,嘿嘿道:“咱們尋個地方聊聊天吧!”
金鬼能夠說“不”?
就這樣他被皮大堡主半拉半拖着往門外走出,外頭圍了不少人在看,一個個啧啧稱奇,紛紛道:“想不到皮家堡的堡主除了做胭脂了得以外,身手更了得……”
衆人在議論紛紛着目送皮俊拉着金鬼離去,在對面的茶樓上,靠這頭欄杆可也有不少人張望着。
卻是有一個本來就坐在倚窗的中年文士仍舊在喝着茶。
他的眼光一直沒有離開桌面。
因為目光會露殺氣,會讓像皮俊這種高手察覺,這是他不将眼光轉過去的第一個理由。
第二個理由是他的耳朵非常好,好到五丈内任何一個高手出手時,氣機如何運轉都聽得出來。
所以他根本不必看,不必看任何人出手。
“皮俊?”他笑了笑,自言自語的道:“死人一個而已!”
他站了起來,丢下銀子搖搖晃晃的走了。
瞧他的走路真是十足窮酸秀才的模樣。
他朝着另外一個方向,東倒西歪的進入一間小酒館。
很奇怪的名字有一個更奇怪的老闆。
掌櫃是個六十好幾近七旬的老頭,乾瘦瘦的沒有幾兩肉,深陷的眼眶、乾癟的嘴唇以及近乎發黴的耳朵。
突然一看還以為是僵或是骷髅之類的。
這何姓老頭怪,怪在于賣酒憑高興,怎麼個高興法?
今天心情好,真的擡了一缸酒來給你喝,不收帳。
心情不好,跪下來求他就是一滴不給,再多銀子也動不了他的意思。
但是一缸免費的酒可不好喝,因為你一定得喝光。
喝的精光,否則就翻臉。
奇怪的是這何老頭每次翻臉從沒輸過,也不曉得他這身瘦排排的,怎麼跟那些碩壯有力的年輕人幹架?
反正每回都是别人爬出去。
堕落的中年文士坐了下來,這回何老頭倒不是擡出一缸酒,而是五“狀元紅”。
這本來已經夠不尋常了,竟然何老頭還會坐下來跟人家聊聊?“今天又想要伸伸手了?”
“是……”中年秀才笑了,道:“狀元不出手,還以為是落第生咧……”他大笑着。
何老頭也乾乾的笑了,在點頭的時候一身老骨頭咯咯卡卡的響着,像是快散了似,“哪一位被你點中‘金榜’?”
“姓皮……”容狀元沒聲音的“笑了笑”,道:“就是那個皮家堡以前的主人。
”
“他敢回來?”
“已經擺平了‘八方厲鬼’……”
“有勇氣……”何老頭笑了,道:“皮小子結束。
”
“他的後面有兩個人。
”容狀元大口喝酒,緩緩道:“柳帝王和宣雨情讓人有點……出手後的成就感。
”
何老頭一雙老眼眯了起來,嘿道:“你不會想一次出手同時狙殺兩個人吧?”
容狀元笑了,笑得很奇怪。
“如果不是如此,又如何稱‘狀元’?”
何老頭知道他是認真的,因為在他之前有一個号稱天下殺手界排名第一的“六指蝶”賀波子殺了晏浦衣。
“卒帥”晏浦衣。
長長一陣沉默裡,容狀元已經喝到第五狀元紅。
他的心熱了,氣機在飛騰,臉也紅了,這時的容狀元全身百脈先天無極的内力心法和酒氣引導下豁然貫通。
是出手的時候。
“我的生命已經不長了。
”容狀元緩緩站了起來,嘿聲笑道:“所以我希望在臨死前有一番駭世的作為。
”
何老頭眯着雙眼看着他走到了門口,就要出去。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何老頭經過思索後,終于問出不該問的事:“你為什麼有把握一次狙殺雙命亡?”
容狀元身肌肉在刹那間蹦彈了一下。
一下之後立即放松,冷冷笑了道:“這是殺手大忌。
”
“我知道。
”何老頭歎氣道:“但是我要知道原因才能放心。
”他一頓,用力道:“雖然我從父姓你從母姓,但是我們是血肉相連的親兄弟。
”
又是一陣沈默,容狀元淡淡道:“就是因為親兄弟,所以我才沒出手。
”說完大步邁出。
何老頭楞楞了片刻,才昂首噓歎了一口氣。
他能不關心嗎?自己的血肉兄弟要做一件不可能的事?一件天下武林人人公認不可能成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