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規章打亂了,醫生們在走廊裡踱來踱去,随便吸煙,喊喊喳喳地議論着謀殺案的每個細節。
女士們也認為沒有必要再遵守醫院的規定。
一樓布滿了探警和警察。
敏欽氣急敗壞地擠過一群警察守衛的走廊,總算來到術前準備室的門前,敲了敲。
一個嚼着口香糖的探警開門把他放了進去。
他掃視了整個房間。
首先映人眼簾的是站在房子中間的讓奈。
隻見他面色蒼白,一臉怒容。
他對面奎恩巡官。
艾勒裡·奎恩靠着床車,正在研究一雙帆布鞋。
屋子的每個角落都有便衣探警,他們雖然沉默不語,但都很機警。
埃勒裡看見敏欽,微微一笑:
“敏欽,什麼事?”
“對不起,打攪了,”敏欽神色不安他說,“休息室裡發生了緊急情況。
”
“是道恩小姐嗎?”埃勒裡馬上問道。
“是的,她的癔病要發作。
得把她送回家去。
你們看行不行?”
埃勒裡與巡官商量了一會兒。
巡官的臉色很憂慮。
“敏欽博士,您确實認為這位年輕的女士需要……”他說到這裡猶豫起來,提出另外一個問題:“這裡還有她的親屬嗎?”
“亨德利克·道恩先生,是她的舅舅,阿拜·道恩唯一的弟弟。
我隻是想說得再明确一些,最好派一個女人陪伴。
也許法勒小姐……”
“是道恩夫人的女管家嗎?”埃勒裡問道。
“不,我想她去不合适。
暫時還不行……敏欽,道恩小姐和丹甯小姐要好嗎?”
“她們彼此隻是很熟。
”
“真見鬼,問題複雜了!”埃勒裡咬着指甲。
奎恩巡官急不可待地插了一句:
“我說孩子,總之道恩小姐不宜再留在醫院裡。
既然可憐的女孩子感覺不好……那就讓她回家吧。
放她回去,我們好接着往下進行。
”
“好吧。
”埃勒裡蹙起眉頭,親呢地拍了拍敏欽的肩膀說,“敏欽,走之前,最好讓丹甯小姐和道恩先生到這兒來一下。
我不耽擱他們。
敏欽,我猜現在一定有一個護士在護理着道恩小姐吧?”
“當然,年輕的摩高斯和她在一起。
”
“那麼,薩拉·法勒呢?”埃勒裡問。
“也在那裡。
”
“約翰遜!把法勒小姐帶到手術觀摩廳去。
我們沒傳她之前,先讓她待在那裡。
”
一個衣着質樸的探警迅速離開了房間。
這時,從門外溜進一位年輕醫生,四處張望,腼腆地走近讓奈博士。
“喂,您要幹什麼!”巡官吼起來,“有什麼事兒,年輕人?”
維利緩步走近這位醫生,醫生的神色顯得很驚慌。
“噢,請不必急躁,這位是我們院的醫生,”讓奈用疲憊的聲調說。
“你有什麼事?皮爾松?”
“剛才戈多倫醫生來電話,”年輕的醫生結結巴巴他說,“他詢問關于心絞痛會診的事兒。
”
讓奈啪的一聲用手拍了一下前額。
“糟了,我全給忘了!忘得一幹二淨……您聽我說,奎恩,您得先放我走。
路德維克心絞痛發作了,病情很重,而且是極罕見的病例。
這種病的後果多半是死亡。
”
巡官看了看埃勒裡,兒子漫不經心地揮揮手:
“如果這件事非如此不可,那麼……再見吧!不過,您要注意,您不能離開紐約。
”
讓奈博士用手推着年輕醫生的脊背,炔步向房門走去。
維利穿過術前準備室,向裡特點點頭:
“跟着他,快!要一直盯住他,别讓他溜掉!”
有人敲門,探警約翰遜打開房門,站到一邊,艾迪特·丹甯和一位身材矮小、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進來。
“是丹甯小姐?道恩先生嗎?”奎恩巡官問。
“請進來,請進來!我們保證占用你們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鐘。
”
艾迪特·丹甯站在門口不動。
“快點吧,”艾迪特·丹甯說話的腔調有金屬的挫骼聲。
“格爾達的自我感覺很不好,我們應該盡快把她送回家去。
”
亨德利克·道恩向前挪了兩步。
巡官和顔悅色地看着他,不由得心裡也有些驚奇。
道恩的肚子向前腆着,很難看,他走起路來使人覺得似乎是在向前飄動。
肥胖的臉象圓圓的月亮,油光锃亮,徘紅的雀斑滿臉都是。
而且在鼻尖雀斑的密度更大,看上去象一個淡紅的蔥頭。
他已經完全謝頂了。
“是啊!”他說,“格爾達要馬上卧床休息。
你們這是玩弄什麼荒唐可笑的鬼把戲?直到現在我們一無所知。
”
“您不要急躁,”巡官用安慰的口吻說,“我請你們進屋來,房門必須關上。
請坐吧!”
艾迪特·丹甯一直眯縫着眼睛凝視巡官,約翰遜椎給她一把椅子,她坐下來,兩手放在膝蓋上。
亨德利克·道恩飄飄忽忽地滑向另一把椅子,他呼啼呼啼喘着氣,想坐上去,可是,他隻坐着了一部份。
巡官吸了點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