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就不會昏倒,所以她也就不會躺在手術台上被人謀害。
”
她的眼睛一眨未眨。
“聽憑主的意志安排吧!”
埃勒裡直起身,低聲問:
“法勒小姐,道恩夫人為什麼那麼懼怕您?”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怪裡怪氣地微微一笑,更舒服地坐在椅子上。
在她蒼老的臉上閃現出一種可怕的表情。
埃勒裡向後倒退了幾步。
“您可以走了。
”
她站起來,頭也不回,默然走出房去。
巡官打了個暗号,探警霍斯尾随在她後面。
術前準備室裡進來一位頭戴圓禮帽、胡子刮得馬馬虎虎的男子。
他嘴銜一支已經熄滅的雪前,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來人把黑色外科手術袋往床車上一丢,停住腳步,踮起腳搖晃着身子,開始審視在場的人。
“向大家緻敬,”他終于說出一句話,把一截雪前吐到嵌木地闆上,“你們對我的歡迎并不隆重!死者在什麼地方?”
“哦,是你呀!”巡官漫不經心地握了握他的手。
“埃勒裡,快和普魯梯法醫見見面!屍體現在在太平間,普魯梯博士。
我們剛剛把她送到地下室。
”
“那麼我走了。
”普魯梯說完,奔向電梯間。
維利按了按電鈴,傳來了電梯上升的聲音。
“順便說一句,巡官,”普魯梯打開電梯門說,“現在由法醫鑒定官親自來做鑒定。
敝人不太相信助手。
”他笑了起來。
“老太婆阿拜終于撤手歸天了。
算了,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你們别總是哭喪着臉坐着!”
他消失在電梯間裡。
電梯又發出轟隆聲降了下去。
亨利.薩姆遜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說道:
“老奎恩,我實在是筋疲力盡了。
”
巡官戚然點點頭,說:
“我們這幫老糊塗蟲,到現在什麼事情也沒有弄清楚。
”
埃勒裡從衣袋裡掏出香煙,擡起頭說:
“我已經查明一些十分有趣的事兒。
暫時我不能肯定說這就是完美無缺的答案。
但是我依靠的是物證。
例如這雙帆布鞋便可以使很多問題明朗化了……”
紅頭發的迪莫迪·克羅甯用鼻子嗤了一聲:
“它能使什麼明朗化?”
“不,有些事情已經清楚了,”區檢察官說。
“譬如,我們可以說:這套衣服原主的身長要比讓奈博士高幾厘米。
”
“你們來之前埃勒裡就說過了,”巡官冷冷地說。
“我們馬上要開始四處搜查,要弄清這套衣服是在哪兒偷的。
不過我事先就知道,這不是件容易的事,簡直象大海撈針。
維利,你來辦這件事,先從醫院開始查,說不定我們立刻就會時來運轉!”
維利和約翰遜、弗林讨論了行動方案,然後一起走了出去。
埃勒裡大口大口地吸着煙。
“在這個女人身上……”埃勒裡低聲說,“有一種明顯的宗教狂症。
生活上不知是什麼事破壞了她的平衡。
她和死者之間有一種刻骨的仇恨。
原因在哪裡?”
“還有讓奈……”薩姆遜開始說,眼睛看着下颌。
“難道你們的證據還不充份……”
區檢察官的話淹沒在一片嘈雜聲裡,這是皮特回來了。
他當的一腳踢開門,昂然進來,手上抱着一大疊紙口袋。
“小夥計攜帶食品歸來!”他喊叫了起來。
“吃吧,夥伴們。
這是咖啡、火腿、小酸黃瓜、奶酪,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堂的東西。
”
大家默默地嚼着夾肉面包,喝着咖啡。
門又打開了,普魯梯臉色陰郁地走了進來,大家這才又說起話來。
“怎麼樣,博士?”薩姆遜邊問,邊把夾火腿的面包塞到嘴裡。
“是勒死的,”普魯梯把他的袋子扔到地闆上,毫不客氣地從床車上拿起一塊夾肉面包。
他咬了一口,唉聲歎氣他說:“他媽的,這是很簡單的謀殺。
隻消把鐵絲兩頭擰一圈,老夫人就一命嗚呼了。
遺憾的是,讓奈沒來得及給她做手術。
頂糟的是膽囊破裂。
據我的診斷,她還是個糖尿病患者……不,原始診斷是完全正确的。
”
他繼續閑扯,談的都是一般性的問題,講了不少推測和猜想的話。
吃完飯,巡官用手帕認真擦了擦嘴。
“就這樣,”他含糊其辭地低聲說,“問過這個克奈澤爾,我們就完事了。
他大概還在走廊裡等着,象其他人一樣正大動肝火呢。
孩子,你不反對瞧他一眼吧?”
埃勒裡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
可是他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有個想法!我怎麼忽視了這一點呢?我有多蠢!”
在場的人吃驚地互相對視了一下。
“既然我們在這裡想起了我們的奧地利學者,那就讓我們瞧瞧他吧。
我一向對煉金術感興趣。
”
埃勒裡跑到手術室門口:
“克奈澤爾!克奈澤爾博士在哪裡?”他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