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未,打了個噴嚏。
“現在,先生,”他彬彬有禮地開始說,“回答我的一個問題以後,你們就可以請便。
您能不能想象一下,誰有可能謀殺您的姐姐?”
胖子用絲綢手帕擦了擦面頰。
他的目光從巡官身上溜到地闆,然後又轉回來。
“我……很難說……這對我們大家都是一個打擊,我們都很納悶兒。
誰知道是怎麼回事?阿拜是個脾氣古怪的女人,一個性格很特殊的女人……”
“您聽我說,”巡官說,“您最好談談有關她的私生活,比如,她有哪些仇敵、哪些朋友,您不會不知道。
您能否給我們提供一條可靠的偵查線索?”
道恩仍然在擦臉。
他的眼珠滴溜溜轉來轉去,一刻不停,好像他在說話之前,要掂量掂量各種說法的份量。
“那麼好吧,”他終于勉強擠出一句,“是有一點……但是不能在這兒說!”他吃力地站起身來。
“不能在這兒講!”
“啊,原來是這樣!您知道一些情況,”巡官語氣緩和他說。
“現在就請您毫無保留地全部說出來,道恩先生,全都說出來吧,否則我們不能放你們走!”
和胖于并排坐着的姑娘不耐煩地在椅子上扭了扭身子。
她說:“道恩先生,看在上帝的面上,我們離開這裡吧。
”
走廊裡響起嘈雜聲,房門砰的一聲被腳踢開。
大家轉過身去,看見摩高斯步履趔趄地攙着一位身材修長的年輕女士。
她雙眸緊閉,頭垂在胸前。
另一側有一個護士緊緊地扶着她。
摩高斯律師氣得滿臉通紅。
眼睛噴射出怒火。
“啊,是這樣,是這樣,”巡官絮叨起來,“這位就是道恩小姐吧?我們剛想……”
“是啊,你們剛想,”摩高斯喊叫起來,“你們早就該想到。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進行西班牙式的殘忍拷問嗎?
我要求允許把道恩小姐送回家去。
簡直是胡鬧!這是犯罪!
您走開……”
埃勒裡想幫護士把格爾達·道恩扶到椅子旁,卻被摩高斯魯莽地推到一邊。
護士把一小瓶阿摩尼亞水端在格爾達鼻前。
艾迪特·丹甯俯下身去,輕輕拍了拍格爾達的臉。
“格爾達!”她呼喚着,“格爾達!别發傻了,可别再發傻了!”
姑娘的眼皮顫動着,睜開了眼睛。
她頭向後一仰,想躲開小瓶子,然後把頭微微一扭,看見了摩高斯。
“噢,菲利浦!……她……她……”格爾達再也說不下去了,号陶大哭起來。
她把手伸給摩高斯。
護士、艾迪特、摩高斯、埃勒裡都向她探過身去。
摩高斯的臉色緩和下來,他彎下腰悄俏在格爾達耳邊說了些什麼。
在格爾達醒來之前,亨德利克·道恩幾乎沒有看他外甥女一眼。
顯然,他厭煩這些,于是他尖聲尖氣地叫起來:
“我們走吧。
你們已經看見了,這位姑娘……”
埃勒裡迅速瞥了他一眼。
“道恩先生,您要說什麼?您想起誰沒有?誰能不懷好意?或者誰想向您姐姐複仇?”
道恩繼續尖聲叫嚷:
“我肯定什麼也不說!我的生命有危險!”
“噢!”巡官俏聲說,“這可是件神秘的事情。
道恩先生,誰威脅您的生命了?”
“我拒絕在這裡講。
午餐後請您到我家去。
現在我不講!”
埃勒裡和巡官交換了一下眼色。
巡官親切地微笑起來。
“好吧,道恩,今天午餐後到您府上去。
不過,我請您别忘掉這件事。
維利,派個人送道恩先生回去,道恩小姐和丹甯小姐也可以回去。
”
“我也和他們一起走!”摩高斯叫喊了一聲,然後向房門走去,嘴裡說:“而且我們也不需要你們的探警到處探頭探腦。
丹甯小姐,請您扶着格爾達!”
“不能這樣,摩高斯先生,”巡官很不贊同他說,“您得稍微耽擱一會兒。
我們要同您談談。
”
摩高斯感到意外,神色有些慌張,他的目光和巡官碰到一起,為了尋求聲援,他環顧了四周,可是他遇到的卻是探警們一張張冷酷無情的面孔。
他聳聳肩膀,動手幫着失聲痛哭的姑娘站起身,扶着她走到門口。
摩高斯一直抓着格爾達的手,直到亨德利克·道恩、艾迪特·丹甯和一個探警走到走廊,他倆才握了握手。
姑娘走出房門,摩高斯一個人留在門旁。
他用悲勵的眼光目送這夥人沿走廊漸漸遠去,勉強把房門關上。
“現在可以了吧,”他哀戚他說,“我留下來了。
您對我有什麼吩咐?請不要耽誤我太久。
”
他們坐了下來。
從市局和分局來的探警按照巡官的暗号紛紛走了出去。
維利用他那寬寬的脊背倚着門,雙手交叉在胸前。
埃勒裡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兩眼望着冒煙的煙頭。
“摩高斯先生,您很早就是道恩夫人的事務代理人嗎?”
“已經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