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棟房子,可是覺得沒什麼希望,興趣也不大。
“屋主恐怕并沒有要賣房子的意思。
”
“屋上是誰?”
“我恐怕也不清楚。
最近還轉過好幾次手——據說政府要下令收購。
”
“本地的政府要那棟房子做什麼?”
“說真的,貝——貝——”他低頭看着剛寫下的姓,“貝瑞福太太,要是你能告訴我答案的話,那你就太聰明了,現在政府的那些計劃和作風誰也搞不懂。
那棟房子後面曾經修理過幾次,租金非常低廉,租給——呃,對,派利夫婦。
至于真正的屋主,目前住在國外,好像已經完全對這地方失去了興趣。
我想可能在繼承方面有點問題,由遺囑執行人在處理。
法律方面有點小問題——貝瑞福太太。
遺産稅是很貴的,我想屋主甯可那棟屋子跌價——除了派利夫婦住的部分之外。
都沒有修理。
當然,土地本身将來可能還是很值錢。
要是你對那種性質的土地有興趣,我保證可以提供你更有價值的地點。
我可以請教一下,你為什麼對那棟房子特别有興趣嗎?”
“我喜歡它的外表,”兩便士說:“那棟房子看起很漂亮——我第一次看到是在火車上——”
“喔,我懂了——”施必格先生盡力掩飾心中“女人真是愚蠢得叫人不敢相信”的感覺,用安慰的口氣說:“如果我是你,一定早就忘掉了。
”
“也許你可以寫信問房子主人想不想賣一要不然,是不是可以把他的地址告訴我——”
“要是你真的有意思,我們可以寫信給房子主人的律師試試看——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
”
“我覺得現在好像任何事都要透過律師,”兩便士假裝用傻呼呼的憤怒語氣說:“可是律師不管處理什麼都慢得不得了。
“喔——是的——法律本身就很繁複。
”
“銀行也一樣——差勁。
”
“銀行——”施必格先生似乎有點驚訝。
“好多人都留銀行名稱給别人聯絡,真累人。
”
“顯的——是的——你說的對——可是現在人都那麼好動,經常搬家——出國什麼的。
”他打開一個抽屜,說:“這裡有一棟房子——離貝李市場兩裡——房屋的狀況很好——花園也很好——”
兩便士站起來說:
“不用了。
謝謝你。
”
她用堅定的口氣向施必格先生道别,重新回到廣場。
她又簡單的拜訪了第三家公司——這家公司似乎很小而且很急于推動業務,迫切地想對顧客表示好感,可惜對薩頓村的情形既不熟悉也沒興趣。
一心隻想賣些價格奇高有沒蓋完的屋子。
接待她的年輕人眼看客人堅決要走,才很不情願地承認确實知道有薩頓村這麼個地方。
“你最好試試廣場那邊的‘布拉吉和伯格斯公司’,他們有時候會處理一些那一帶的房地産——可是那些屋子實在不大好——一年代太久了——”
“河邊有一棟漂亮的屋子——我在火車上看過。
為什麼沒人願意住呢?”
“喔,我知道你說的那房子——誰都不肯往-一據說房子怪怪的。
”
“你是說——有鬼?”
“大家都這麼說,謠言很多,說晚上有吵鬧聲,還有呻吟聲。
我想一定是報死蟲。
”
“喔,老天,”兩便士說;“外表看起來好漂亮幽靜。
”
“大部分人都覺得太幽靜了。
想想看,冬天還會漲潮。
”
“我看要想的事多得很。
”兩便士有意刻薄他兩句。
她一邊走向“綿羊與旗子飯店”,一邊自己喃喃念道:
“要想的事多得很——漲潮,報死蟲。
鬼魂,不住在這兒的地主、律師、銀行——沒人愛住的房子——隻有‘我’例外……喔,好了,我現在最需要的是填飽肚子。
”
這家餐廳的東西既可口又豐富——主要是供應饑餓的農人,而非過路旅客——兩便士吃得精神煥發,體力十足。
吃完飯後,兩便士随意走走,一然後坐上車,開回薩頓村的方向——這個早上實在沒什麼收獲。
轉到最後一個街角,教堂己經在望的時候,兩便士看到牧師從墓園走出來,顯得有氣無力的樣子,就把車開到他身邊停下——
“還在找那個墳墓?”她問。
牧師一手放在背後,說:
“喔,老天,我的眼力真差、好多墓碑上的字都快磨掉了,我的背又疼,好多墓碑都平放在地上,有時候我一彎腰看上面的字,就像再也站不起來了一樣。
”
“你不該再看了,”兩便士說:“隻要查過登記本,就已經盡過力了。
”
“我知道,可是那個可憐的家夥好像好着急、好迫切。
我明明知道是白費工夫,可是又覺得是我的責任,還有一小部分沒查完,從柏樹到比較遠的牆那邊——大部分墓碑都是十八世紀的,可是我還是願意把事情做完,才不會自責。
不論如何,等明天再說吧。
”
“是啊,”兩便士說:“你不能一天做太多事。
我有個辦法等我和布萊小姐喝完茶,會來替你查完剩下的部分。
你是說從柏樹到牆邊?”
“喔,可是我不能麻煩你。
”
“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