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婚禮的嫉羨和惆怅。
警官津津有味地看着威廉·馬隆尼·沃澤爾的大肚子随着麥丘法官聲音的起伏不斷地晃動,就像無意中看到了祁子儀式上的表演似的。
隻有阿曼都面目可憎地擺出一副嘲弄的樣子,像他這樣的情場老手,顯然樂此不疲。
“……在上帝的指引下,這是人生光彩的階段……”法官以他低沉的聲音講述了《聖經·約翰福音》中耶稣在加利利的迦拿城的一個婚禮上首次顯神迹的故事。
奎因警官的注意力又回到他那唯一的兒子身上,他依舊僵直地站着。
老頭大為不安起來,他懷疑自己插手過多是不是一種過錯。
整個場面的氣氛分明有些異常,十分地異常。
“……因此任何人不可魯莽、輕率,而應敬畏上帝,虔誠、謹慎、深思熟慮、頭腦清醒地邁入這個階段。
”
為什麼?為什麼?
“現在在場的兩個人将攜手步入這一神聖的階段。
”
他在與什麼進行鬥争呢?老頭心裡想着。
看來鬥争是激烈的,不管對手是誰。
埃勒裡下颚部的肌肉不停地顫動着,雙手緊緊地合抱在胸前,和站在他前面神情緊張的新郎一樣,他以立正姿式僵直地站着。
但是伯克情有可原,警官思忖着,而我的兒子是怎麼回事呢?
“如果有人認為他們不能合法地結合,并能說出道理,”男低音繼續說道,“請現在講出來吧,不然的話,此後必須永遠保持沉默。
”
有些事不得不說出來了,老頭思緒轉動着。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他會爆發出來……埃勒裡張了一下嘴,接着又閉上了。
“我請求并要求你們二位,就像在末日審判中,你們須将心中的所有秘密揭開一樣,如果其中任何一方認為存在着阻礙你們合法結婚的問題的話,現在請說出來吧……”
埃勒裡說:“我有一個問題。
”
他,不由自主地開始說話了,仿佛終于尋找到了表達的載體,不再受意志的控制。
事實上,埃勒裡确實為自己所說的話感到震驚,更不用說麥丘法官、羅伯塔·韋斯特和哈裡·伯克了。
法官深邃的目光越過伯克的頭頂埋怨地注視着他。
兩位新人朝埃勒裡側過身來以示抗議。
其他人的眼睛,甚至連阿曼都也看着他,仿佛他在寂靜的教堂祈禱中行為失檢,弄出聲響來了。
“我有一個問題。
”埃勒裡又說道,“我有一個問題,我不能再憋在心裡了。
法官,您得中止這場婚禮。
”
“你瘋了,”伯克說,“傻瓜。
”
“不,哈裡,”埃勒裡說,“我清醒着呢,太清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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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向你道歉,羅伯塔,”埃勒裡繼續說道,“也許這樣的時間或場合不太合适,但是從另一層意義上講,這是唯一合适的時間和場合。
不管怎樣,我沒有别的選擇。
”他又重複一遍,似乎是為了安慰他自己,“我沒有别的選擇。
”
埃勒裡已擺脫了僵直的姿态,而其他人則仍舊原地不動,呆若木雞。
這時他又說道:“你們最好都坐下,我需要一些時間來說明。
”他仿佛一直被時間概念所困擾着。
他挪過來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請羅伯塔坐下。
他又分别為皮爾特夫人、勞瑞特·斯班妮爾找了兩把椅子。
但是,男士們沒有一個人坐下。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愈來愈緊張的氣氛,仿佛要動武似的。
問題是,誰将會是施暴者,誰又将是受害者呢?
埃勒裡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剛才提到了時間和場合,”埃勒裡說,“選擇這樣一個場合也許是偶然的,但時間呢?我們正面對着一個事實,即時間是這個案件的根本所在。
”
“案件……當然,因為這一切都與這個案件有關聯,謀殺案,戈羅麗·圭爾德的謀殺案。
”
“我得先讓你們回顧一下戈羅麗的遺囑,即她的那份遺囑複印件,”埃勒裡說,“以及她用秘寫墨水寫在打字遺囑行間的長文。
那些文字記錄下了那天夜裡她親耳聽到的有關策劃謀害她的談話情況——你,阿曼都,你是主謀。
你以為你的妻子正在康涅狄格州的别墅休養,于是你把羅伯塔·韋斯特叫到你的住處,巧舌如簧,試圖說服這個女子去為你殺人。
”
“你那些小把戲是不可能讓我進監獄的,”阿曼都露着他那口顯眼的牙齒說道,“這些都是故意捏造的,奎因先生,但我不會在遭受突然襲擊的情況下胡言亂語。
吉吉遺囑裡的那篇長文?用秘寫墨水寫成的?你也太異想天開了,這些罪證根本站不住腳。
你還需要幹得更出色一點。
”
“問題是,”埃勒裡說着轉過身去,背對着這個皮膚黝黑的家夥。
“問題在于這一密謀事件發生的時間。
這是一個最微妙的問題……”
但是他的說話被打斷了。
“我無法想象你還能做出對我傷害更深的事情來,”哈裡·伯克怒吼道,“你一定是出了毛病,奎因。
你的頭腦混亂不堪,我都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
“時間。
”埃勒裡重複道。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份藍皮文件。
“這是戈羅麗遺囑的複印件。
上面有她的那篇長文。
我父親在沃澤爾先生的辦公室裡宣讀過。
當時你,哈裡,羅伯塔和沃澤爾先生都在場,所以你們對其中的内容都是知道的。
不過,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