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傳來回音:“叮,叮,叮!”
這時,天色黝暗,視線不明,雙方都無法瞧見對方的位置,隻賴擊劍的聲音分辨方向,漸漸接近了。
河中三艘帆船緩緩停了下來,楊凡和歐一鵬率領的八艘快船,已經到達近處。
當中一艘帆船的船艙中,陳朋忽然低聲對龍伯濤說道:“前面就是旋風十八騎運财物的船隻了,現在該擊出七聲短音,待他們駛近些,才好動手。
”
龍伯濤毫不遲疑,舉起長劍,連擊了七下。
“叮!叮!叮……”一連串的短音傳出後,三艘帆船立即艙蓬大開,群雄各執兵刃,紛紛現身。
歐一鵬聽見急促的短音,隻當自己業已暴露。
忙喝道:“兄弟們,上!”
雙方突然遭遇,那些執盾大漢齊聲呐喊,揮刀擁向帆船。
群雄早已蓄勢而待,立即出手應戰。
刹那間,刀光飛舞,劍芒掣空,寂靜的河面上,爆發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血戰。
白道群雄個個武功精湛,初一交手,燕山人馬便吃了大虧,三十多名盾牌手死傷逾半,都被劈落河中。
楊凡率領的四艘快船,突然由後方掩至,手下都是龍船幫中精通水性的好手,紛紛棄舟入水,專向船底擊洞。
群雄大都不識水性,登時鬧了個手忙腳亂,顧此失彼,無法招架。
龍伯濤見勢不妙,急忙吩咐移船靠岸,一面施放磷火号箭,向柳元告急呼援。
這時候,他才相信柳元的疑慮不無道理,再想要尋找陳朋,早已在混亂中失去了蹤影。
戰況慘烈,情勢越來越危急。
不多一會工夫,三艘帆船已有兩艘被擊破進水。
群雄都聚集到最後一艘船上,用船篙、木漿、兵刃……打殺江中的“水鬼”
姚繼風道:“龍老大,事已危殆,不能再拖延了,得想辦法早些靠岸才行。
”
龍伯濤惶然道:“四面都是賊船,無法脫身,如何是好?”
姚繼風舉目望了望道:“阿幹河并不寬,你去升起風帆,由我掌舵,咱們向東沖,碰碰運氣。
”
事到如今,也隻好碰運氣了,龍伯濤将長劍橫街在口中,用,雙手扯起風帆。
姚繼風飛身一掠,到了船尾,奮力推舵轉向左方……
船委突然向左一斜,隻聽“噗通”連擊,兩個人同時跌落江中。
七步斷魂槍陸環急叫道:“不好!王大俠父子失足落水了。
”
尤伯濤心裡一慌,要想降下風帆,急切間竟扯不下來。
幸虧王克倫父子生長在關洛一帶,略識水性,才未至滅頂。
父子倆一面泅水攀住船舷,一面大聲道:“不要停船,河水并不深。
大約快要近岸了。
”
有王家父子二人在水中識船,龍船幫的“水鬼”們反而不易接近。
帆面吃風,疾駛如奔,不多久,便沖進了岸邊蘆葦叢中。
群雄不約而同發出一聲歡呼,紛紛告舟登岸。
七步斷魂槍陸環當先開路,剛踏上河岸,忽聞弓弦輕響,左肩突然中了一箭。
”“緊接着,蘆葦中亂箭齊發,密如飛蝗,一排排勁矢,分由四周攢射過來。
隻聽一個冷峻的話聲道:“朋友,你們已經中計入伏,要命的,趕快放下兵刃……”
阿幹河邊步步艱險,嘯月山莊卻一片死寂,顯得出奇的平靜。
神算子柳元和“童臾雙奇”并肩站在浮橋上,極目遠眺,滿臉狐疑之色。
他們已經在橋上站了很久,始終沒有發現對岸有任何動靜莊中燈火流落,沿河一帶人蹤全無,甚至連犬吠之聲也沒有。
這情形,反而令人不期然産生一種戒懼之心,四周越是沉寂,越顯得危機隐伏,随時會發生突變。
柳克深謀遠慮,不肯輕易涉險,竹杖翁是老江湖,自然也沉得住氣。
隻有董香幾年輕性燥,漸漸等得不耐煩了,忽然問道:“咱們準備就這樣站一夜嗎?”
聽這語氣,是問柳元。
柳元搖搖頭道:“當然不。
”
董香兒道:“那還等什麼?”
竹杖翁微微一笑,道:“這橋上風景很不錯,多呆一會,又有何妨?”
董香兒道:“看這情形,旋風十八騎隻怕早就走了,咱們卻呆在這兒喝風,豈不冤枉?”
竹杖翁悠然道:“旋風十八騎果真已經走了,咱們過去也沒有意思,如果還沒有走,他們遲早總會來的……”
話猶未畢,突見後方天際一道紅光沖天而起,直升到十餘文高處,才忽然爆裂開來,灑開滿天火星,冉冉熄滅。
柳元駭然回頭道:“這是磷火号箭,難道旋風十八騎真的去了阿幹河?”
董香兒道:“可不是被我說中了吧,人家早走了.咱們卻在這兒發呆……”
正說道,又見兩支号箭連續升空,方向正在阿幹河上。
竹杖翁皺眉道:“跟龍老大同去的人不少,即使遭遇動手,也應當能夠應付了,怎麼會如此危急呢?”
柳無道:“旋風十八騎詭詐百出,必定是安排了什麼圈套.在下趕去應援,請老前輩仍留在這兒扼守浮橋,以免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
竹杖翁點頭道:“好!你去吧,這裡有咱們爺兒倆,決不自誤事。
”
柳元拱手稱謝,匆匆去了。
他剛走不過盞茶時光,突聞蹄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