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了盡皆大笑。
霍宇寰又吩咐替益宗玉添了座席,含笑舉杯道:“谷中難得有貴客光臨,今日的慶功宴,就改為接風酒吧!”
在座群雄,欣然舉杯。
大夥兒雖然白白辛苦了一場,卻并無絲毫抱怨,仍舊吃得杯就交錯,興高采烈。
酒過數巡,霍宇寰回顧鐵蓮姑道:“咱們别在這兒減了兄弟們的酒興,你去把我房裡清理一下,預備些茶水點心,我要跟孟老弟和林姑娘清靜地談談。
”
鐵蓮姑低聲笑道:“還要等你吩咐麼?我已經交待他們,一切早就齊備了。
”
霍宇寰站起身來,舉手肅容,同時向“魔法師”無為道長和“百變書生”羅永湘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也一起去坐坐。
”
鐵蓮姑在前面帶路,一行六人,都到了霍宇寰的卧室,重新叙利,分賓主落座。
霍宇寰将木盒及紙刀放在桌子上,然後肅容說道:“我霍某人雖然寄身綠林,自問平生行事,尚無愧于‘仁義’二字。
我和金刀許老英雄并無一面之識,但兇手既留下這柄紙刀,二位又不避艱危,尋到此地,這件事,我自然木能不聞不問。
不過,我對許老英雄遇害的經過,還有幾點不甚明了,希望二位能如實相告。
”
孟宗玉道:“霍大俠盡情查問,咱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很好,”霍宇寰颔首道:“首先我想知道,令師遇害的時間,是在白天?還是在夜晚?”
孟宗五道:“是深夜時分。
”
“那時令師已經安歇了麼?”
“沒有。
師父有遲睡的習慣,每晚都要親自巡視各處門戶,然後回房打坐行功,直到午夜以後才解衣就寝。
”
“這麼說,令師是在打坐行功的時候,被人暗下毒手的?”
“正是如此。
”
“出事時,有人在場目睹嗎?”
“沒有。
”
“可曾聽到什麼異樣聲息?”
“也沒有。
”
“當時你們在什麼地方?”
“都已經入睡了。
”
“令師巡視門戶,你們都不陪伴嗎?”
“咱們每晚都随同師父巡視各處,變故發生是在師父回房之後,宅裡的人,全都入睡了、”
“那麼,是什麼時候發現令師遇害的?”
“第二天清晨。
”
“誰先發現?”
“是我。
每天清晨日出之前,咱們總要随師父到花園裡練習刀法,那天久候師父不至,我去卧室探視,才發覺出了變故。
”
“房裡有打鬥的痕迹嗎?”
“沒有。
師父閉目跌坐在榻上,面色平靜如常,我叫了幾聲不見回應,進屋查看,才知道已經遇害。
”
“你有沒有查驗過,緻命的原因是什麼?”
“渾身無傷,但心脈已遭震斷。
”
“那是說,喪命在内家重手之下月
“也可能就是這柄紙刀所殺。
”
“為什麼?”
“因為這柄紙刀正播在胸口衣襟上。
”
“你相信一柄紙做的刀能殺人麼?”
“它能洞穿三層衣衫,自然也能殺人,這跟‘摘葉飛花’的道理沒有多大分别。
”
“不!分别太大了。
葉有梗,花有莖,軟中帶硬,才能夠受力,一張薄紙卻大不相同,要使之受力,那木知要比‘摘葉飛花’難上多少倍。
再說,摘葉飛花傷人,至少也會有外傷,不一可能毫無傷痕。
”
“但是,師父分明在摔不及防的情形下遭人暗算,房中又别無其他兇器,除了這柄紙刀……”
霍宇寰忽然擺手攔住他的話頭,轉顧無為道長和百變書生羅永湘道:“你們對這件事有何看法?”
無為道長目不轉睛地望着那柄紙刀,默然不語。
羅永湘一直很注意傾聽他們的問答,這時輕咳了一聲,徐徐道:“小弟認為兇器的查證猶在次要,咱們應該先弄清楚兇手殺人的動機。
”
霍宇寰點頭道:“很對。
”
羅永湘道:“所以我也想請教這位孟兄幾個問題令師果真沒有仇家嗎?”
孟宗玉道:“先師秉性謙和淡泊,除了全心教導我們師兄妹刀法武功之外,從不涉足江湖恩怨是非。
”
羅永湘道:“我所指的仇家,不一定是血海深仇,譬如說,令師以刀法享譽,人稱‘一刀鎮河朔’,或許有那些自負刀法超群的豪客,曾向令師領教較量,不幸落敗,因此存下怨恨之心。
”
孟宗玉想了想道:“這種情形固然有過,但就在下所知,先師與人切磋,總是點到為止,絕沒有傷過人,更不緻于因此與人結仇,尤其近十年來,連較技的事也很少有了。
”
羅永湘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恕我要問一句很失利的話,令師每晚親自巡視門戶,那又是為了什麼沙
“這”,孟宗玉一怔,竟為之語塞。
林雪貞接口道:“我想,他老人家不是為了防範化家,而是為了防範宵小。
”。
羅永湘道:“令師很富有嗎?”
林雪貞道:“雖然說不上富有,但他老人家有收藏的愛好,尤其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