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家镖局歇業,同行中亦有風聞,咱們也知道洪武镖局這個字号。
”
柳元又道:“那推薦信是給你們的嗎?”
龍伯濤道:“推薦信隻是用以證明某人曾在某家镖局擔任過何種職務?工作了多久?以及品格勤惰如何?這是同行的例規,不一定指明給那一家。
”
柳元沉吟一下,道:“不是我太多疑,我總覺得你收容他在镖局中做一名車把式,實在算不上什麼天高地厚的恩惠,而他報卻如此感恩圖,似乎有些不近情理……”
龍伯濤笑道:“柳兄,你沒有受過窮途潦倒的苦,自然體會不到落難人的心情。
當年韓信乞食漂母,一飯之恩,尚且終生不忘。
車把式的職位雖然低下,對一個落魄的人來說,卻好似久旱望甘霖,求也求不到的了。
”
滄浪客姚繼風道:“柳兄的意思,莫非懷疑陳朋的消息不可靠?”
柳元點點頭,說道:“百變書生羅永湘,機詐百出,是個難纏的人物,很可能‘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引誘咱們去了阿幹河,他卻趁機真的來個金蟬脫殼。
”
龍伯濤道:“這就奇了,先前陳朋沒有回來報訊,你就懷疑對方會由阿幹河偷遁,現在證實對方确有這種計劃.你卻又不相信了。
”
柳元微微一笑,道:“正因為這消息來得太巧,反而使人不敢相信。
”
龍怕濤道:“像這樣疑神疑鬼,舉棋不定,豈不更糟嗎?”
滄浪客姚繼鳳道:“柳兄如此懷疑,也不能說不對,小心些總是好的。
”
龍伯濤說道:“那末,這麼辦吧,咱們将人手分為兩批,柳兄負責去攻浮橋,小弟負責去那阿幹河攔截。
”
柳元颔首道:“也好。
咱們索性不必分派人手了,誰願去攻浮橋,誰願去阿幹河埋伏,由諸位自己選擇,若有變故;彼此可以互相支援。
”
群雄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誰知大家選擇的結果,竟是人人都願去阿幹河,沒有一個願随柳元去攻浮橋的。
其緣故,一則是受了陳朋報訊的影響,大家都認為旋風十八騎必定會由水路脫身;二則因為聽說浮橋下埋了炸藥,犯不着冒此危險:三則大家原是沖着雙龍镖局情面而來,當然與主人同進退,何必跟柳元去湊熱鬧?
隻是這樣一來,卻使局面顯得十分尴尬,大家不肯選擇跟柳元同行,仿佛表示對他的判斷和懷疑都不以為然了。
姚繼風見情形不妙,正想建議改變主意,忽聽屋角傳來一聲咳嗽,有人緩緩說道:“咱們爺兒倆跟柳老弟一路。
”
說話的是“竹杖翁”董勳。
泥丸神董香兒也笑嘻嘻道:“咱們一向住在山裡,坐不慣船,還是去橋上玩玩的好。
”
姚繼風暗暗松了一口氣,忙道:“能得董老前輩把守浮橋,旋風十八騎插翅也飛不走了。
”
竹仗翁站起身子,道:“時候不早,咱們爺兒倆先去浮橋等候,柳老弟請随後快去。
”
說罷,帶着董香兒便自去了。
柳元大感欣慰,臨行又向尤伯濤叮囑道:“成敗全在今夜一戰,希望你千萬牢記兩件事……”
尤伯濤道:“那兩件事?”
柳元壓低聲音說道:“随時留心陳朋的行動,倘有變故,趕快施放号箭,不可與對方船隻太過接近。
”
龍伯濤唯唯應諾,立即開始布署行動……
這夜,天際彤雲密布,星月無兒
黃河濁流奔騰,一瀉千裡,逆水行舟,益增艱險。
初更時分,三艘淺底帆船,悄悄地駛進了阿幹河口。
船上一片漆黑,未燃燈火,進入河口後,便相繼降下風帆,改以橹槳催舟。
逆流而上。
每艘船上,除了兩名搖橹的水手外,看不見任何人影,艙篷都緊緊掩閉着,不聞半點人聲。
三條船魚貫而行,緩緩向南蠕動,漸漸駛近那座鄰河的農在了,最前面一艘船上,忽然響起悠緩的擊劍之聲。
聲音徐徐傳送到河岸邊,蘆葦叢中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一人啞着嗓子道:“老爺子聽見了嗎?那活兒果真來了。
”
神韓苗飛虎全身披挂,正坐在岸畔持須而笑,點點頭道:“沉住氣,等它再駛進來一些。
”
“叮,叮……”
随着擊劍聲,三艘船已逐漸駛過了那農莊。
苗飛虎突然舉手一揮,低喝道:“先斷它的退路!”
蘆葦分處,四艘快船箭一般掠了出去。
為首船頭上,立着“九頭龍王”楊凡,混身水衣水靠,手持峨眉分水刺。
後面三艘快船,每船六名莊漢,全是“龍船幫”中水性精純的好手,一律水戰裝束,運槳如飛,船似箭發。
但這四艘快船卻不是對着那三條帆船駛去,而是遠遠抄向阿幹河口,再繞行回來,截住了帆船的後路。
苗飛虎見楊凡已經率船回頭,這才二次揮手道:“迎上去!”
另外四艘快船應聲出動,船上滿載着三十餘名半裸大漢,一手提刀,一手挽盾,屈腿俯伏在船艙中。
為首一名身軀臃腫的頭陀,正是“飛天骷髅”歐一鵬。
這四艘快船一離岸,便斜裡駛向河心。
歐一鵬早已将白衣脫去,雙手各握一柄短劍,一聲一聲,慢慢的敲擊着。
“叮,叮,叮!”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