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宗玉一頓腳,由火中飛掠而至,匆匆把一件浸濕了水的外衣,蒙在霍宇寰頭上,沉聲道:“大哥,快跟我走!”
那件濕衣,本是他自己用來護身防火的,如今卻毫不猶豫給了霍宇寰,自己則雙手抱頭,向大火裡沖去。
霍宇寰反手挾起曹樸,借濕衣遮頭冒火而出。
三個人先後沖出門外,霍宇寰和曹樸分毫未傷,孟宗玉卻眉發盡焦,混身沾滿火星。
他倒在地上一陣翻滾,急急将衣上餘燼弄滅,顧不得肌膚灼傷,跳起身來,又向石門奔去……
霍宇寰連忙拉住他道:,“兄弟,你要幹什麼?”
孟宗玉指着石室道:“那裡面不是還有人麼?”
霍宇寰道:“沒有了”
孟宗玉溫“我剛才聽見那厮喝罵,好像還有一位姓曹的霍宇宏道:“這位就是曹老爺子,愚兄已經将他帶出來了。
”
孟宗玉這才看見曹樸已經脫身,不覺腼腆地笑道:“我真是急瘋了,人在身邊居然沒有瞧見。
”
曹樸拱手緻謝,道:“幸虧少俠及時赴到,如果再遲片刻,霍老弟和我都已經葬身火窟了。
”
霍宇寰問道:“兄弟,你怎麼會将尋到這兒來的?又怎知咱們被困在石室裡的?”
孟宗玉道:“說來也是湊巧,天明時,我由城中經過,無意間發現一個小姑娘正跟一個漢子在路邊交談,那小姑娘牽着兩匹馬。
而此地是偏僻小縣,馬匹并不常見,因此引起我的注意,誰知仔細端詳,才認出那漢子也是一位熟人……”
霍宇寰道:“是誰?”
孟宗玉道:旬組是以前在蘭州嘯月山莊任管事的李順。
”
霍宇寰哦了一聲,道:“難怪我聽聲音有些耳熟,原來假冒蕭石匠的竟是他。
”
孟宗王道:“我一路尾随他們來到這裡,起初并不知道大哥被困在石室中,還以為他們是來營救被困的同黨,後來聽見大哥的笑聲,心裡猶在懷疑,直到那厮灌油縱火才出手奪了鑰匙打開了石門。
”
霍宇寰道:“李順逃走了嗎?”
孟宗玉道:“沒有,他被我砍中一刀,頸脖子斷了一半,已經死了”
霍宇寰道:“唉!你不該殺死他,應該留下活口。
”
孟宗玉赧然道:“當時我太心急,出手不覺重了些。
”
曹樸道:“這不能怪孟少俠,換了是我,也會殺了他。
”
霍宇寰又問道:“另外還有一個小女孩,你該沒有傷她吧?”
孟宗王道:“是那叫荷花的小姑娘嗎?我沒有注意,或許被她逃掉了。
”
霍宇寰道:“不會的,我曾經聽見她驚呼的聲音,可能已遭李順毒手,咱們在附近找找看。
”
說着,急忙站起,孟宗玉幫着在附近草叢中分頭尋孜首先發現的是李順的屍體,頸項間刀傷深達喉骨,氣管斷裂,早已死了;接着,又發現山坡上野草被壓倒了一大片,一直尋到山腳,終于找到了荷花。
隻見荷花直挺挺躺在一棵矮樹下,人已昏迷,卻沒有受傷。
霍宇寰連忙把她抱到懷裡,一面替她推拿,一面低叫道:“荷花!乖孩子,快醒一醒!”
孟宗玉論道:’這小姑娘是誰?她和李順不是一路的嗎?”
霍宇寰道:“快别胡說,她隻是個可憐的孤兒,親人都被兇徒們殺害了,是我帶她到這兒來的。
”
孟宗玉道:“可是,我明明看見她和李順……”
霍宇寰道:“她根本不認識李順,為了想救咱們,錯把李順當作了蕭石匠,你沒看見她是被李順從山坡上推下來的嗎?”
“我……”孟宗玉迷們地怔了片刻,道:“我沒有留意,大概是的吧。
”
恰好這時候,荷花身子蠕動了一下悠悠醒來。
當她睜開眼睛,看見霍宇寰,立刻緊緊依偎在他胸前、放聲大哭。
霍宇安柔聲道:“乖孩子。
别哭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q荷花哭道:“伯伯,我們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在陰間?”
霍宇寰到:“不要說傻話,你仔細看看,太陽就在頭頂上,咱們都是好好的活人。
”
荷花揉了揉眼睛。
又四面望望,道:“怎麼?我們還活着,并沒有死?”
霍宇寰微笑道:“咱們脫險了,死的是那個壞人,你瞧,石門不是已經拉開了嗎?”
荷花似乎驚魂甫定,連連長籲道:“啊!謝天謝地,剛才我真該死,再也想不到他會是個大壞蛋,鑰匙被他搶去了,我還以為伯伯一定會被他害死哩。
”
霍宇寰道:“好人自有天保佑,伯伯和荷花都是好人,決不會被人害死的。
”
荷花道:“可是,是我把他帶來的,伯伯,你不會怪我吧?”
霍宇寰笑道:“伯伯什麼時候怪過你?何況,你又不是故意,壞人臉上沒有刻字,誰也認不出來。
”說着,又親切地替她整理頭發.輕拂衣服上的草梗樹葉,然後說道:“來,見過曹爺爺和這位孟叔叔,今天多虧孟叔叔救了咱們三人。
”
荷花先向曹樸施了禮,再走到孟宗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