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鵝毛來,記住,要大根的,沒有鵝毛,就雞毛,沒有雞毛,就給我拿鴨毛來,記住,要尾巴或者翅膀上的長根的。
”瞪起怒目,伸手挽胳膊,不去?我要發飚了。
“奴婢遵命”小丫頭用上法場的悲壯表情看了我一眼,掩面淚奔?有這個必要嗎?
“剪刀”我拿着一根雞毛,用很彪悍的氣勢瞄了瞄,朝綠蝶伸手。
“給您,少爺”綠蝶扇着好奇的大眼睛,很渴望我能把雞毛變成奇怪的東西吧。
喀嚓,把毛頭剪出形狀,揉軟了毛管,沾了墨,扯過張用過的廢紙,不錯,雖然不流暢,但至少讓我的書寫速度以毛筆:N分鐘/字提升為雞毛筆:N秒/字。
哇哈哈哈世界上第一隻雞毛筆在我的手中誕生。
“哇少爺,您您竟然能用雞毛寫出字來”在綠蝶的眼中,我已然升格為神仙級的人物,嘿嘿
“綠蝶!”
“在!”回答得不錯,小身闆也挺立起來了,閃閃的大眼睛看着我。
“記下來,在偉大的中國,唐朝貞觀十四年,一位重生的偉人房遺愛,曆經蒼桑、排除萬難,不顧艱辛,發明了第一隻雞毛筆,從此嗯嗯,開玩笑滴,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我,小心我揍你!”
“是”綠蝶很委屈地撅起小嘴。
繼續磨墨,而我繼續抓着雞毛筆與貢紙作艱苦的鬥争。
天黑了又白,白了又即将變黑之時,頂着倆黑眼圈的我把第三十九支雞毛筆丢進了垃圾筒裡,先人你個闆闆的,偉大的三字經工程終于完成,太激動了。
拉起正在旁邊打瞌睡的綠蝶小手激動地吼叫着,就像看到了中國男足一腳抽射打進了自家的球門。
綠蝶臉蛋紅得差點能蒸雞蛋了:“俊少爺您弄疼奴婢了”
“哦激動的,不是有意的哈”唉,吃綠蝶白嫩嫩小手豆腐的怨念竟然被這小丫頭看穿了。
我太邪惡了,不行,我不是邪惡的大叔,要默寫一百遍算了,剛抄完一百遍三字經,現在我手有點抽筋,對雞毛有點過敏。
說時遲,哪時快,就聽得書房外一聲幹咳,房老爺子大步殺到。
我俯首、貼耳,溫順得如同一頭綿羊:“見過父親。
”
“嗯”老爺子沒理我,幾大步來到桌前,抄起了我的書法,拈須查卷。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咦?此是何物?”老爺子指了指句号問我。
我靠,習慣了,标點符号都用了上去了,“句号孩兒魯鈍,不知道該如何斷句,隻好用逗号和句号來分隔”我趕緊恭敬地解釋這些符号的用處,咱再怎麼纨绔,至少穿越前是個老師,要是這種小事情都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不如直接拿塊豆腐來自殺得了。
“哦”老爺子斜眼睛看我良久,才方收回目光,又盯着俺的硬筆書法瞧上半天,嘴裡不知道嘀咕啥。
“難得吾兒用心,這符号用來斷句倒也有些用處”老爺子眼睛越來越亮,如同天上的星星在閃爍,老爺子似乎也體會出了這些不起眼的小符号的用處。
“謝謝父親誇贊”抹了把腦門的汗,老爺子氣勢駭人,慶幸他沒揍我。
“吾兒這兩日嗯嗯,字太醜,沒有力道,看字觀人,看看你寫的這個‘琢’字,如同雞刨”深得行楷精髓的老爺子評論得十分貼切,我确實是用雞毛來刨的,偶像啊,望向老爺子的目光充滿了星星。
房老爺子似乎不太習慣我崇拜的目光,幹脆轉了過去:“不過倒也盡心了還懂得以句号逗号來斷句了,不愧不枉為父一番苦心啊”老爺子好像在背着我擦眼淚。
“父親”我兩眼也有點發熱,十六歲之後,再沒人管我的字是否寫得好,做錯了事也再沒人用大捧子在我屁股後面攆我了,今天,竟然又恍忽回到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