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各回各院,沒法子,一幫老家夥全是引經據典地在那吵,有啥聽頭。
第二天一早,天色尚黑,全家老少全被喚了起來。
老爺子面色灰敗地宣布,宗族老人辯論勝出,獲得了全權指揮權,于是決定按六禮納征,頂着一又黑眼圈的族老洋洋得意地開始了他的納征大計,納征又稱為納币,也就是咱們後世所說的下聘。
玄纁、羊、雁、清酒、白酒、粳米、稷米、蒲、葦、卷柏、嘉禾、長命縷、五色絲等等若幹。
一隻漂亮的大白雁拿個竹籠裝起,三寸版子系着籠口,謂之雲禮雁,然後是純白的羊羔,同樣稱雲禮羊接着各種美酒,然後就是谷子,稻米,栗等谷物,謂之黃白米,在宗族長輩的指揮之下,金銀那些俗物一概不許用,玄纁則是赤黃色和純黑的帛三匹,然後鄭重地同捆在一起,紮好。
咱不懂這是啥子意思,問了大哥,大哥搖頭晃腦地道:“玄法夭象,男也;纁仿地象,女也。
陰陽之禮合,故男女交通也”。
其包裝是:玄纁二物同束一所,三寸版子系着附(腰),題雲‘禮玄纁’,安在轝中。
聽得我一頭霧水,算了,繼續看熱鬧才是正理,還有上好的聯珠對禽對獸變形紋錦、蜀錦、花緞、绛、絹等,娘親前些日子特地購來的虎皮也放在了裡邊,另有通寶無數,還有些玉器等等……以眼花缭繞來形容亦不為過。
迎着第一絲陽光,納征的六禮隆重地出房府的大門,一路上,全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宰相家的二男成了皇帝的女婿,大家夥自然得來湊湊熱鬧瞧個新鮮。
到了公主府,等女方的王爺們收下了納征的六禮之後,就算是确定了婚姻關系,于是袁道長又出場了,開始了占蔔和商量吉日的請期。
很快,納征、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全部都搞定了,婚禮便到了“親迎”的高潮。
這個最後的日子終于順着時間的腳步,一下子砸到了我的腦門跟前。
我很痛心,我居然也然在腦門上插花了,***……惡俗!
端坐在鏡台前,一臉的白灰,跟個鬼似的,接着,又有人給我打上了胭脂,什麼玩意嘛,好好一個大佬爺們,都被折騰成啥樣子了,倒是邊上的大姐和娘親還不滿意,一會又嫌胭脂太厚,一會又嫌臉上的粉太薄,怒了,瞪起了眼珠子:“娘,還讓不讓人活了,光塗上這些玩意就夠讓我受罪的了,您二位還想幹嗎?都被折騰了個多時辰了。
”光是張嘴說話,就可見白灰撲撲而下,靠!
“混小子,可都是為你好,再說了,吉時未到,你着什麼急,還有兩個時辰方能進宮去娶你的媳婦。
”大姐眯着眼一個勁地笑,廢話,白天任誰見了我這模樣都會笑,若是夜裡瞧見了,不叫鬼才怪。
算了,反正咱就當木雕的菩薩,愛咋咋的。
還是俺娘親疼俺這個兒子,笑了過去後,親自替我把臉上的脂粉抹薄了些,重新妝扮一番,邊上的花婆子們的誇贊聲倒是讓跟我覺得好過了一些。
邊上,還有一位與我一同梳妝打扮的男子,李業诩這個虐畜狂,正洋洋得意地左顧右盼,沒辦法,本公子的好友差不多都是親威,李恪李治等是女方家的,自是沒辦法做我的傧相,至于程家那半打青春版程叔叔,咱可是連提不不敢提,廢話,娶了公主才娶他們的妹子,肚子裡早憋了股子火氣,若是敢竄上門去說,保不定就分屍當場。
再說了,就那幫程叔叔兇神惡煞模樣的扮相,當傧相?怕是拿來當作吓人清場的惡霸都綽綽有餘。
至于尉遲雙胞胎的炭頭臉,想都不想,直接拒絕,段雲松嘛,那秃腦門上可沒辦法插花,總不能帶個假發套,無奈思慮再三,隻好請這位當仁不讓的李業诩兄台當起了我的傧相。
又拖了許久,總算是把本公子打扮成花枝招展的模樣……怕是隻能用“花枝招展”方能形容本公子現下的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