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擡手指了指黑漆漆、烏雲籠罩的夜空。
“沒幹什麼!”我答道,腳有點軟,生怕李恪兄台抓老子去見他爹。
“能幹什麼?”李漱臉粉粉的,回答得很硬氣。
就是手在背後都絞成麻花了。
“也是,十七姐能跟俊哥兒幹啥?”小屁孩李治根本就是裝嫩,目光很天真,笑得很淫賤。
“哎呀!……放手放手,我錯了,我錯了。
”看到李治呲牙裂嘴的,我總算輕松了下來,剛才那種很那啥的氣氛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恪兄很人道地沒對本公子進行戲弄,與我手拉手,相攜朝着房府大門走去,一面說等到我冠禮之日,必将率領大批纨绔來房府為我祝賀,順便磳吃磳喝三五天雲雲,聽得老子一臉黑線,很想擡腳揣這丫的,可是為了不背上襲擊皇族的罪名,忍了,心中無數遍對這個人渣進行鄙視——
府門處,“俊哥兒實在客氣哈哈哈,放心,改日為兄作東,必讓賢弟不醉不歸,為兄去也。
”揣着老子的密方,李恪兄走路的姿勢都快跟程妖精有得一比了,李治跟在這家夥身後屁颠颠地跑去牽馬。
李漱頓了頓腳步,很低很疾的聲音:“記得,冠禮之日。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小丫頭如同那出沒在暗花叢中的夜蝶,揚起那翩翩的華麗雙翅,消失在我目光的盡處。
“二公子……二公子……”忠仆房成伸手在我跟前晃了晃:“人都拐過街角了,您還在看啥?”
“我在看東西嗎?本公子是在思考,思考關乎房府興衰的大事,關系到我房家血脈傳承的……”口沫橫飛地朝着房成噴了一臉口水。
“公子。
”
“幹啥?”
“那個……您真的把秘方給了吳王殿下了?”
“靠!那個死要錢的!”憤憤地朝李恪那丫消失的街口方向比劃了下中指,示意忠仆房成緊閉大門:“關緊了,下次别再放跟那位李恪仁兄長得一模一樣的壞家夥進府趕明兒買倆惡狗栓我院裡,順便在我小院子門處挂塊牌子,生人勿進!”
房成目光呆滞地瞪着我才想起那個壞家夥是王爺,趕緊笑了笑:“玩笑玩笑話,如果是吳王殿下本人自然是歡迎滴”
“公子。
”
“又幹啥?”
“其實,那個合浦公主很不錯的。
”
“啊?!”翹起手指頭指着正在關門的忠仆,幹啥了?連俺家最實在的房成也知道誇人了?
“怎麼個不錯法?”左右看下,沒人,拉房成到跟前,“小聲點。
”
“這個……反正公主殿下對我們下人也客客氣氣的,就今天來的時候,小的給公主殿下牽馬的時候,殿下還朝我笑了笑。
”房成撓撓頭,嘿嘿嘿地笑。
“哦,快去休息吧。
”揮揮手,邁步朝着我的小院走去,心情很怪,既有一種失落,可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悅與興奮,下意識地摸了摸藏在袖中那依舊溫暖的手巾,憶起剛才那一幕,不知道不覺間,又走到了剛才那株臘梅樹下,擡着頭,看着那在夜色中呈暗紅的梅瓣,大約,在宮中成長了這麼些年,看多了宮庭變幻的她,便如這花般的寂寞吧……
擡手,那淡淡的暗香盈袖,不知道她睡下了沒有。
還似如我一般,回味着剛才的那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