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斷地詢問椰灣公司的郵政編碼,不言其它,甚至連姓名都沒有報上,而接電話的對方也不過問什麼,馬上就熱心地大大方方地告訴愚耕郵政編碼。
愚耕得知椰灣公司的郵政編碼後,趕緊又買好郵票和信封,到了晚間時候,愚耕就在F8棟一樓正廳裡借着二樓照下來的微弱燈光,認認真真地給董事長寫起信來,用心良苦,斟字酌句,樸實,真切,簡單,寫了兩個多小時,字數卻并不太多。
确實沒什麼思路,幾乎沒話找話當任務一樣硬逼着寫出來的。
甚至有些言不由衷,偏離了信的含義。
真正的信的含義是不帶任何社會功利性的目的,是完全沒有任何姿态,毫無顧忌地真心交流。
愚耕感到他哪還有資格跟董事長真心交流。
愚耕跟董事長寫信,越是想要掩飾自己的目的,越是目的明顯。
越是想要掩飾自己的姿态,越是故作姿态。
真是顧忌得很。
愚耕在信中開頭就簡明扼要總而言之地簡述一下養殖業在市場經營中的特有性質,轉而就對董事長正在籌辦的養羊項目抱以無限地祝願,并含蓄地贊賞董事長的雄才偉略,籌辦養羊項目可真不容易,有幾重風險,
接下來他就着重針對以前他在椰灣公司那件事中的不肖表現,明确作出自我批評,羞愧内疚,悔恨不已,回想起來覺得那一陳子他這也不應該,那也不應該,好像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最後他語重心長,信誓旦旦表态,他已經翻然醒悟,洗心革面,年青人嘛身強力壯,隻要吃苦耐勞,自食其力,積極進取,又怎麼能困住。
愚耕在這封信中并不說的都是大實話,愚耕隻是想要在信中表現了一種姿态,努力争取,誠心實意,愚耕其實對董事長籌辦養羊項目那件事,一點都琢磨不透,愚耕更不可能把他理想寄托在董事長籌辦養羊項目當中,愚耕的理想從來就那麼地高高在上,以至于他無論在現實中有何表現,好像都與他的理想無關,又好像都是為了理想,好像唯有理想才能表明他的真正身份。
愚耕在這封信中隻字未提自從3月10号下午他從椰灣公司出來後,有些什麼經曆,隻字未提他在這裡的處境,隻字未提他對董事長有些什麼乞求,這封信就好像隻是緻歉信,别無它意,想必董事長看了這封信後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直到對他回心轉意,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知錯能改還有戲唱。
愚耕在填寫信封的時候,還祥細地填表上了這裡的地址以及郵政編碼,明顯是要長期保持聯系,董事長要是能給他回封信那就太好子。
也不是完全沒有那種可能,愚耕對這封信的重視程度也就可想而知。
第四天中午愚耕抽空把信寄出去了,想入非非,殷切期望有所反響,沒理由一點反響也沒有。
愚耕難免會推己及人,自以為是。
大概再等兩三天後,不見那封信起到任何反響,愚耕忍不住隻好興沖沖地給張小姐通了電話,原本純粹隻想從張小姐口中聽聽那封信到底有沒有起到反響,按說那封信肯定早已寄到了。
結果在電話中張小姐說話的口吻還是老樣子,若無其事,不冷不熱,陳詞濫調,如果情況有進展的話,不用愚耕問張小姐也會主動告訴愚耕的,可見那封信的确沒起到任何反響,甚至不明白那封信到底寄到沒有,疑神疑鬼,頓失所望。
愚耕也不好意說起那封信的事,隻裝模作樣地套問了幾句,怕張小姐把他給忘了,更不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