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夫婦簡直就是養豬的實幹家,而他這種把養豬想得很理想化的人,簡直就是養豬的外行,實事求是地講,這種泔腳加爛菜葉大鍋煮養豬法,确實很容易保證把豬養得健健康康,快快活活,幾乎挑不出毛病來,愚耕隻是心不在蔫地咕咕哝哝幾聲,裝糊塗混蒙過去,并想到要就此離開這裡,不做逗留,免得丢人現眼。
很快愚耕終于鼓起勇氣,冒然向那對中年夫婦招呼一聲,示以告辭,沒等那對中年夫婦有所回應,就失魂落魄般掉頭走人。
那對中年夫婦望着愚耕的背影,興歎不已,并還喊了一句送别愚耕的客套話,算是有始有終,愚耕心中慚愧,連頭也不敢回,顧自馬不停蹄地走路返回華為工地去。
這與愚耕來時形成鮮明對比。
愚耕深有感悟,懷疑他還不能真正了解自己,懷疑他的好多想法,其實并不是他真正的想法,隻有與現實産生反應後的想法才是他真正的想法,他那麼想養豬,其真正的想法是不是隻是想通過養豬,讓他的人生處于一種常态,這都很難說得清楚,愚耕并沒有因此懷疑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并沒有因此懷疑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對他産生的影響,愚耕還是要為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做辯護,有所釋懷,認為又多了一件非常有意義的經曆。
愚耕回到華為工地後,坦然向舅舅們彙報情況,隻簡簡單單說成是不盡如意,主動放棄,不願多作解釋,愚耕認為舅舅們如果也到那養豬的地方看了後,肯定會讓他放棄。
舅舅們得知愚耕這一情況後,反響平淡,以為愚耕還少不經事,有待磨練,一切由着愚耕,不作阻撓,無論愚耕經曆什麼都還是愚耕應該要經曆的,愚耕還有好多應該經曆的都還沒有經曆呢。
愚耕感覺到舅舅們其實已暗自替他擔憂,他無形間已成為舅舅們的包袱,慚愧難當,暗自下決心明天又要胡亂行動起來,瞎碰瞎撞,隻要能自力更生,脫離舅舅們的庇佑,在深圳另找一個容身之所,也就如願以償,其實愚耕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隻是中間被打斷了,愚耕在華為工地呆了這麼長時間一直就有一股沖動,想到外面到處見識見識,這才符合他這次來深圳的初衷。
很快愚耕竟突發奇想,對光明畜牧場還不死心,愚耕這回想到,他幹嘛不可以直接到人才市場去,要求把他有針對性的求職意願,對口傳達到光明畜牧場去,人才市場不就是專門提供人才交流服務的嗎,而且會經常開辦主持現場招聘會,用人單位與求職者都可以到現場去叫買叫賣,用人單位想買,求職者願賣,互相達成人才買賣關系,難道除此外,他就不可以通過人才市場的特殊功能關系,專門隻對光明畜牧場叫賣,這也正好顯得他更加有誠意,他保證會以最低價叫賣,到時光明畜牧場想不想買,那又是一回事,愚耕的這種突發奇想說起來确實很可笑,荒誕不經,好像是在無中生有編故事,但愚耕确确實實産生過這種突發奇想,并受到深刻影響,比起愚耕實際怎麼去做,愚耕心裡怎麼想的,更能表明愚耕是個什麼樣的人,比起愚耕的做法的不同尋常之處,愚耕的想法的不同尋常之處,更能表明愚耕的不同尋常之處,愚耕的這個突發奇想對他十分有吸引力,令他激動不已,想入非非,愚耕不願讓他的這個突發奇想白白浪費掉,試一試有什麼大不了的,愚耕對他的這個突發奇想也有很多顧慮,不知道他夠不夠資格與人才市場達成那種服務關系,不知道他要怎樣才能與人才市場達成那種服務關系,更不知道人才市場有沒有那種服務功能,又會不會為他開先河,他又算是哪根蔥哪根蒜,竟如此狂妄。
愚耕認為事在人為,成事在天,哪怕順便到人才市場去見見世面,也是他的一樁重要心願,向往已久,心存僥幸,說不定瞎貓還能逮住死耗子,愚耕是先有那種突發奇想,然後才想到要去人才市場見見世面的,愚耕的任何想法都不是無緣無故産生的,愚耕産生想法的因果關系,最能注定愚耕會有怎樣的命運。
這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性格決定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