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無顔再去監察大隊,顧慮重重,可又不便向那同志說明白,有苦難言,不然愚耕想都不會再想起監察大隊來。
可那工作人員就是一口強調,這事理當屬監察大隊管,很快那同志還從辦公桌上的一本電話薄中查找到瓊山市勞動局監察大隊的電話号碼,并又立即拿起辦公室桌上的電話站着給監察大隊打電話。
愚耕見此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屏息靜聽無可奈何,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完全出乎愚耕的意料,隻好聽天由命,希望那同志在電話中不要過于得罪了監察大隊,那樣隻會讓他更加為難,節外生枝,還不如不了了之。
那同志在電話中,一開口就下馬威似地報出他是海南日報的,并直呼着要讓監察大隊的隊長來接電話,接着那同志又盛氣淩人直來直去地逼問監察大隊的大隊長,以前愚耕是不是因為上廁所被罰他500元錢的事去找監察大隊,不怒而威,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很快那同志總算心平氣和,嗯嗯啊阿,明顯滿意監察大隊長的答複。
愚耕就算不聽,看能能看明白那同志在電話中跟監察大隊的大隊長說了些什麼,并産生某種預感,喜憂摻半,驚心動魄。
結果果然不出愚耕所料,那同志挂了電話就輕輕松松地通知愚耕可以這就趕到監察大隊去。
愚耕情知這一去非同小可,也非去不可,有些騎虎難下,不尴不尬,又有些正中下懷,激動不已,義無反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愚耕告辭後就馬不停蹄大步流星地走路趕到監察大隊去,急急如律令,一路上愚耕不勝感慨,覺得這又太富有戲劇性啦,哭笑不得,他一半是角色,一半是觀衆,千頭萬緒,懵懵懂懂,一點主意也沒有,甚至存心要看自己的熱鬧,自食其果,有始有終,再也無法顧及顔面,作好相應的心理準備,高潮疊起,迎接暴風驟風,暴風驟風後又會一片晴好。
愚耕剛一監察大隊辦公室,裡面的同志都不約而同注視着愚耕,氛圍肅靜,心照不宣,屏氣凝神,好像處于一個十分重大的時刻,愚耕更是裝作不好意思似的蔫頭耷腦,魂不守舍,瞬間過後,就有同志詭秘地輕聲笑着對愚耕說着“你來了,大隊長在等着要跟你談話呢”,愚耕則尴尬地擠出一個微笑算作回應,實在無言以對,然後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地穿過中間的行子,移到大隊長的辦公桌前,像是負荊請罪,也始終還一聲不吭,
大隊長見愚耕來了,就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并站着打招呼讓愚耕在他的辦公桌前的那條長椅上坐下,然後大隊長還若無其事慢條斯理地收拾一下辦公桌的東西,完後他才正襟危坐,卻又并不急于向愚耕問話,大有語不驚人誓不休之勢,真讓愚耕感到如坐針氈。
很快大隊長終于還是忍無可忍地向愚耕發問了,就好像洩了閘似地濤濤不絕,氣勢洶湧,一瀉千裡,奔流直下,問愚耕幹嘛不直接告到中央去,問愚耕是不是把這裡的電話号碼告訴那海南日報的人,問愚耕在海南日報到底說了些什麼,問愚耕到底是怎麼樣告到海南日報去的,轉而大隊長又語重心長地抱怨愚耕說,他們并沒有收愚耕什麼錢,也沒收愚耕什麼物,他們隻是盡職地為愚耕解決問題,但也要按部就班,循序漸進,除愚耕的事,他們還有其它許多事要辦,一般少則一個禮拜多則一個月才能解決好一件事,愚耕既然找他們解決問題就應該完全信任他們,怎麼可以又告到海南日報去。
愚耕雖然委屈也難辭其究,幸好愚耕早有心理準備,期期艾艾,唯唯諾諾,悔過自新,俯首稱卧,天地良心他絕沒有把這裡的電話号碼告訴那海南日報的人,更沒有在那海南日報的人面前說這裡的什麼壞話,就是他寫的那篇文章,更是一句都沒有提到監察大隊,早知如此他也不會告到海南日報去,河水沖倒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一場誤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