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看出去的機會并不大,所以這樣說起來,我敢說一個人要是走進旅館,穿過大廳再出去,沒有一個人看見,也是可能的。
不過我要說的是,他可不能打這麼好的如意算盤。
”
柯根德說:“他可以劃船到小妖灣去。
”
溫斯頓點了點頭道:“這樣說法有道理得多,要是他在附近那個小海灣裡準備好了小船,他可以停下車子,劃船或是駕船到小妖灣去,把人殺了,再劃回去,上了自己的汽車,回來說他那套去了聖盧鎮又迷了路的故事——這種說法他知道是很難證明不确的。
”
“你說得對極了,局長。
”
警察局長說:“好了,這我就交給你了,柯根德。
把這附近一帶仔細搜查一番,你知道該怎麼做的,現在我們最好見見布雷斯特小姐吧。
”
艾蜜莉-布雷斯特沒有讓他們在已經知道的事情之外再有所增加,溫斯頓在她重複說過一遍之後,向她問道:“此外你沒有什麼其他可以對我們有所幫助的資料嗎?”
艾蜜莉-布雷斯特很幹脆地道:“恐怕沒有。
這件事很叫人苦惱。
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很快就挖到底。
”
溫斯頓說:“我也希望如此。
”
艾蜜莉-布雷斯特淡然地說:“應該不會太困難。
”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布雷斯特小姐。
”
“對不起,我可不是想班門弄斧,我的意思隻是說,像這樣個女人,這種事應該很容易了。
”
赫邱裡-白羅喃喃說道:“這是你的意見?”
艾蜜莉-布雷斯特直截了當地說:“當然。
雖然古話說:‘人死不記仇’,可是事實是不容推翻的,那個女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你隻要好好調查一下她的過去就行了。
”
赫邱裡-白羅很溫柔地說:“你并不喜歡她吧?”
“我對她了解得很多,”她看到那三個人疑問的眼光,繼續說道:“我一個堂妹嫁給了安思勤家的人,你們大概也聽說過那個女人也騙得老羅吉爵士把他的财産饋贈給她,而沒有留給自己家人的事了吧?”
溫斯頓上校說:“而他的家人——呃——對這件事很有反感?”
“當然啦,他和這個女人交往就已經是件大醜聞了,再加上留給她價值近五萬鎊的遺産,更說明了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我敢說我這話說來太難聽了點,可是在我看來,世界上像艾蓮娜-史達特這類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另外還知道一件事——有個年輕人為她整個昏了頭——他本來就有點瘋狂。
當然他和她的交往更讓他整個瘋掉了,他在股票的事上玩了點花樣——隻是為了弄錢來花在她身上——後來差點吃上官司。
這個女人是見一個人毀一個人,你看她把年輕的雷德方搞成什麼樣子。
哎,我怕我對她的死一點也不覺得遺憾——不過當然最好是她自己淹死,或是失足從懸崖上摔死,扼死總叫人覺得不舒服。
”
“你認為兇手是她以前的情人之一?”
“不錯,我正是這樣想。
”
“有人從對面過來,而又沒有人看見?”
“怎麼會有人看見他呢?我們全在海水浴場上,我想當時馬歇爾家的孩子和克莉絲汀-雷德方正在往鷗灣去的路上,方向正好相反,馬歇爾先生在旅館他自己的房間裡,那還有誰會看到他呢?除非是戴禮小姐。
”
“戴禮小姐當時在那裡?”
“坐在懸崖上開鑿出來的那個地方,叫做陽光崖的。
我們看到她在那裡的,我是說雷德方先生和我,我們劃船過去的時候。
”
溫斯頓上校說:“也許你說得對,布雷斯特小姐。
”
艾蜜莉-布雷斯特很肯定地說:“我有把握說我的想法一定是對的,像她這樣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她本人就是最好的線索,你同意我的說法嗎?白羅先生?”
赫邱裡-白羅擡起頭來,看着她那對充滿了自信的灰色眼睛,他說:“哦,是的——我很同意你所說的這件事,艾蓮娜-馬歇爾就是她自己這件命案最好的線索。
”
布雷斯特小姐說道:“那,就這樣了。
”她直挺挺地站在那裡,用她冷靜而充滿了自信的眼光一個個地看着那三個男人。
溫斯頓上校說:“布雷斯特小姐,你放心,在馬歇爾太太過去生活中的所有線索,我們都絕對不會忽視的。
”
艾蜜莉-布雷斯特走了出去。
坐在桌子前的柯根德巡官挪動了下身子,沉吟道:“她實在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人,她對那個死者也心懷恨意,真的。
”他停了一分鐘,又想起來似地說:“可惜她一早上都有鐵證如山的不在場證明,你有沒有注意她的兩隻手?局長?大得像個男人的手一樣。
而且她是個很壯實的女人——甚至于比某些男人更壯些……”他又停了一下,帶着近乎哀懇的眼光望着白羅,“你說她今早始終沒離開過海邊?白羅先生?”
白羅緩緩地搖了搖頭,他說:“親愛的巡官大人,她來的時候,馬歇爾太太還不可能已經到了小妖灣,而她在和雷德方先生一起乘着小船劃出海去之前,一直就沒離開過我眼前。
”
柯根德巡官郁郁地說:“那她就沒嫌疑了。
”他好像對這點很不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