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煙,發出一聲令人不愉快的短笑。
“那容易!打電話到每家大飯店去問問看。
第二通就找着了。
”
“那麼為什麼你要見我?”
麥可-阿吉爾說道:
“想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他的眼睛上下打量卡爾格瑞一番,注意到微微彎駝的雙肩、轉灰的頭發、瘦削敏感的一張臉。
“原來你是到極地去的海伊斯-班特利探險隊一員。
你的身子看起來并不十分硬朗。
”
亞瑟-卡爾格瑞微微一笑。
“外表有時候是會騙人的,”他說:“我夠堅強的了。
需要的不全是力氣。
還有其他一些重要的條件:耐力、耐心、專業知識。
”
“你多大了,四十五?”
“三十八。
”
“看起來不止。
”
“是——是的,大概是吧。
”一時他湧起一股強烈的悲傷,面對着這年輕力壯的年輕小夥子。
他有點唐突地問道:
“為什麼你要見我?”
對方皺起眉頭。
“這是自然的事,不是嗎?當我聽說你帶來的消息的時候。
關于我親愛的弟弟的消息。
”
卡爾格瑞沒有答腔。
麥克-阿吉爾繼續:
“對他來說有點太遲了,不是嗎?”
“是的,”卡爾格瑞低聲說。
“對他來說是太遲了。
”
“你為什麼一直閉着不開口?什麼腦震蕩的是怎麼一回事?”
卡爾格瑞耐心地告訴他。
夠奇怪的了,這個年輕小夥子的粗野令他感到精神振奮。
無論如何,這是個很為他的弟弟着想的年輕人。
“給傑克一個不在場證明,這是重點所在,是吧?你怎麼知道當時的時間正如你所說的?”
“我十分确信差不多就是那個時間。
”卡爾格瑞肯定地說。
“你可能錯了。
你們搞科學的家夥有時候對時間地點這種小事情很容易心不在焉。
人卡爾格瑞顯出覺得有點好玩的表情。
“你腦子裡想的是小說裡的心不在焉的教授——穿着不同顔色的褲子,不大确定他所處的是何年何日何地?我親愛的年輕人,科學的工作需要高度精确性:數量、時間、計算,絲毫差不得,我向你保證我不可能記惜,我在就快七點時讓你弟弟上車,然後七點半過後又五分鐘讓他在乾口下車。
”
“你的表時間可能不對。
或是你依據的是你車子裡的時鐘。
”
“我的手表和車子裡的時鐘完全是同步的。
”
“傑克可能設法騙過了你。
他很會耍花樣。
”
“沒有花樣。
為什麼你這麼急着要證明我錯了?”卡爾格瑞有點激動地繼續說:“我料想要讓當局相信他們判錯了一個人的罪可能不容易。
沒料到要讓他的家人相信竟然會這麼難!”
“這麼說你已經發現有點難以讓我們信服了?”
“反應似乎有點——不尋常。
”
麥克緊盯着他看。
“他們不想相信你?”
“看來——好像差不多是這樣……”
“不隻是好像。
而是确實。
這也是夠自然的了,如果你用心想想的活。
”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自然?你母親被殺。
你弟弟被控訴判刑。
如今結果變成他是無辜的。
你應該感到高興——
感激。
你的親弟弟。
”
“他不是我弟弟。
而她也不是我母親。
”
“什麼?”
“沒有人告訴過你嗎?我們全都是被收養的。
我們全部。
瑪麗,我的大‘姊’,在紐約。
其餘的在大戰時。
我‘母親’,如你所稱呼她的,自己沒辦法生孩子。
因此她就靠收養組成了不錯的一家人。
瑪麗、我本人、蒂娜、海斯特、傑克。
舒适、豪華的家而且充滿了母愛!我想她到後來忘了我們并不是她親生的孩子。
可是當她挑選傑克作她親愛的小男孩之一時,她是倒黴了。
”
“我不知道。
”卡爾格瑞說。
“所以不要對我開口閉口你的‘親生母親,親弟弟’的!
傑克是個賤東西!”
“但卻不是兇手。
”卡爾格瑞說。
他的語氣強烈。
麥可看着他,點點頭。
“好。
你說的——而且你堅持。
傑克并沒有殺她。
那麼好吧——是誰殺的?這一點你沒想過吧?現在想想。
想一想——然後你就會開始明白你在對我們幹出什麼好事來……”
他猛一轉身,唐突地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