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感興趣……”
“這麼說,您聽了我在樓上臨時開設的課程了,先生?”拉瓦利高興得連臉都紅了。
“我也許有些太熱衷于保羅了——您知道,我對他很了解……”
“是嘛!”埃勒裡的雙眼望着地闆。
“您以前來過美國吧,拉瓦利先生——你的英語很标準,根本聽不出法國口音。
”
“噢,我去過的地方很多,”拉瓦利承認道。
“這該是我第五次的美國之行吧——奎因先生?”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好奇,”埃勒裡答道。
“我這個沒規矩的兒子可真給奎因警官丢臉了……拉瓦利先生,這個櫥窗裡每天舉辦幾場演示?”
“隻演一場。
”拉瓦利漆黑的眉毛揚了起來。
“每場多長時間?”
“确切地說,是32分鐘。
”
“有意思,”埃勒裡輕聲咕哝了一句。
“順便問一下,這屋子從來不鎖嗎?”
“絕非如此。
這屋裡有幾件貴重家具。
因此,除展演外,其他時間門都是鎖着的。
”
“當然是這樣!我可真蠢,”埃勒裡笑道。
“您應該有這屋的鑰匙吧?”
“好些人都有鑰匙,奎因先生,”拉瓦利答道。
“這屋子裝鎖用的不在于防夜賊,主要是防止白天有人擅自進來。
店裡安裝了新式的防盜報警器,又配備了夜巡人員,保安措施如此完善,盜賊若想行竊,那可真是連門都沒有。
”
“打斷了您的話,實在對不起,”商店經理麥克肯茲和善地說道,“關于鑰匙的事,還是由我來解釋吧,我比拉瓦利先生更清楚。
”
“很榮幸地聽聽您的解釋,”埃勒裡飛快地說了句,又轉起了他的夾鼻眼鏡。
警官坐在床邊,不動聲色地關注着這一切。
“每個櫥窗都配了好幾把鑰匙,”麥克肯茲解釋說,“這間櫥窗的鑰匙,拉瓦利先生有一把;演示員黛安娜·約翰遜有一把(她下班時,就把鑰匙交到員工辦公室的服務台);負責一樓這片地方保安的巡視員和保安員各有一把。
另外,夾層樓的各個辦公室内都各有一整套各個櫥窗的鑰匙。
弄一把這屋的鑰匙恐怕并不是什麼難事。
”
麥克肯茲的話似乎并未對埃勒裡産生任何影響。
隻見他突然向門口走去,打開門,向大廳裡凝望了片刻,這才又轉身走了回來。
“麥克肯茲先生,你是否能請對面皮貨櫃台的那個職員過來一下?”
麥克肯茲出去不一會兒,便領回了一個身材短粗的中年男子。
他臉色蒼白,看上去很緊張。
“整個早上你都呆在櫃台嗎?”埃勒裡和氣地問道。
中年男子使勁點點頭,表示肯定。
“那麼,昨天下午呢?”他又使勁點了一下頭。
“今天上午或者昨天下午,你離開過櫃台嗎?”
職員終于開口了。
“噢,沒離開過,先生。
”
“很好!”埃勒裡輕聲說道。
“昨天下午或者今天上午,你是否看到有人進出這間櫥窗?”
“沒見有人進出過,先生。
”職員的回答非常肯定。
“我一直都在櫃台邊守着;如果有人進出這間屋子,我一定會注意到的,先生。
我并不怎麼忙,”他一邊補充說明着,一邊滿懷歉意地瞥了眼麥克肯茲。
“謝謝。
”職員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唉!”埃勒裡感歎道。
“我們似乎是在不斷取得進展,但這一切卻又是那麼暧昧,讓人摸不清頭緒……”他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再次轉向拉瓦利。
“拉瓦利先生,天黑後這些櫥窗裡開燈嗎?”
“不開,奎因先生。
每天展演結束後,窗簾就拉上了,直到第二天才又拉開。
”
“這麼說來,”埃勒裡又強調了一遍,“這麼說來,這些燈具都是擺設喽?”
一雙雙被漫長的等待與無盡的痛苦折磨得暗淡無神的眼睛此刻又燃起了希望,它們全都看向了埃勒裡指示的地方。
埃勒裡正指着一盞形狀怪異的磨砂壁燈。
衆人移開視線,四處尋覓起屋内衆多奇形怪狀的燈來。
拉瓦利大步走向後牆,在一盞燈前停了下來。
他搗鼓了一會兒,拆下了具有現代派風格的燈罩。
燈泡插口上空蕩蕩的,這就是他的回答。
“這兒根本用不着開燈,”他說道,“所以我們沒裝燈泡。
”他又熟練地将燈罩安了回去。
埃勒裡果斷地向前邁了一步。
但緊接着,他又搖搖頭,退了回來,轉身面對着警官。
“從今以後,或者至少現在,我将保持緘默了,”他微笑着說道,“做個符合天主教标準的哲學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