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電話聽筒,說道:“請接克勞舍先生辦公室。
”過了會兒,他又說道:“克勞舍嗎?哪位?哦,是的……不用找他了,這事你就能辦。
派一名店内保安員到弗蘭奇先生的私人寓所來,他的任務是負責看門,不要讓任何人在董事會議期間打擾弗蘭奇先生……上來後直接站在門外就行了,别打斷我們開會……你派誰來?……噢,瓊斯?太好了。
克勞舍來後,你跟他說一聲,……哦,他9點就來了?好吧,見到他時,替我轉告他一聲;我現在很忙。
”他挂上電話,匆匆坐回到弗蘭奇右手的椅子上,拿起鉛筆,準備做記錄。
五位董事正忙着翻閱一疊文件。
在他們熟悉文件内容的這段時間内,弗蘭奇坐在那兒,瞪着窗外5月的藍天,一雙大手煩躁不安地在桌面上動來動去。
突然,他轉向威弗,低聲說道:“我差點忘了,韋斯特利,給我家裡打個電話。
現在幾點了——已經11點15分了。
她們這會兒也該起來了。
弗蘭奇太太可能正擔心呢——昨晚我去格雷特耐克後,就一直沒給她挂過電話。
”
威弗把弗蘭奇家的電話号碼給了接線員。
不一會兒,他便對着話筒大聲說道:“是霍坦絲嗎?弗蘭奇太太起來了嗎?……哦,那瑪麗安在嗎?或者是伯尼斯?……好的,替我喊一下瑪麗安吧……”他挪挪身子,離弗蘭奇遠了些。
弗蘭奇此刻正和老約翰低聲交談着。
威弗的雙眼閃閃發光,臉也突然紅了起來。
“喂,喂!瑪麗安?”他輕聲說道,“我是韋斯。
對不起——你知道——我是從寓所打的電話——你父親有話跟你說……”
話筒裡傳來了一個女子低低的聲音。
“韋斯特利,親愛的!我知道……哦,真遺憾,親愛的,可惜爸爸在那兒,我們不能長談。
你愛我嗎?說你愛我!”
“噢,可惜我不能說,”威弗熱烈地低語着。
他的身子一本正經地挺得筆直,但那張背對着弗蘭奇的臉上卻洋溢着激情。
“我就知道你不能說,傻孩子。
”女孩笑了。
“我這麼說是想讓你高興。
不過你确實開心了,是不是?”她又笑了起來。
“是的,是的。
噢,是的!”
“讓我跟爸爸說話吧,親愛的。
”
威弗倉促地清清嗓子,轉身面對着弗蘭奇。
“瑪麗安總算還在,先生,”他将話筒遞給了老人。
“霍坦絲·安德希爾說,弗蘭奇太太和伯尼斯都還沒下樓。
”
弗蘭奇急沖沖地從威弗手中接過話筒。
“瑪麗安,是爸爸。
我剛從格雷特耐克回來。
我很好,你們都還好嗎?怎麼了?你好像有點累……好的,親愛的。
我隻是想讓你們知道,我平安回來了。
替我轉告媽媽一聲——我今天早上太忙了,沒法再打電話。
再見,親愛的。
”
他坐回到椅子上,嚴肅地掃視着諸位董事,說道:“先生們,既然你們已了解了我和惠特尼商榷的那些細節,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他揮了揮食指。
11點45分,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弗蘭奇和佐恩的熱烈讨論。
威弗一把抓起話筒。
“喂,喂!弗蘭奇先生現在非常忙……是你嗎,霍坦絲?怎麼回事?……你等會兒。
”他轉過臉來對弗蘭奇說:“對不起,先生,是霍坦絲·安德希爾的電話。
好像出了什麼事,她有些不安。
您接電話嗎?還是一會兒再給她打?”
佐恩正使勁地擦着他那粗脖子上的汗水。
弗蘭奇瞪了他一眼,從威弗手中奪過了話筒。
“喂,什麼事?”
話筒裡傳來一個女人戰戰兢兢的聲音。
“弗蘭奇先生;發生了可怕的事。
弗蘭奇夫人和伯尼斯小姐不見了。
”
“呃?你說什麼?怎麼回事?她們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先生。
她們倆整個早上都沒按鈴叫傭人,所以,幾分鐘前我就上樓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您——簡直令人難以相信,先生——我不明白——”
“到底怎麼回事!”
“她們的床根本就沒碰過。
我想她們昨晚都沒在家過夜。
”
弗蘭奇氣沖沖地提高了嗓門。
“你這個蠢女人——就為這點事打斷我的董事會議?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她們可能在朋友那兒過夜了。
”
“可是,弗蘭奇先生——她們也該打個電話回來,或者……”
“行了,霍坦絲!忙你的家務活去吧。
這事我過會兒會處理的。
”他啪地一聲挂上了電話。
“蠢才……”他咕哝了一句,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他扶着桌子再次轉向佐恩。
“考慮得怎麼樣了?你真的要反對這次兼并嗎?就因為那微不足道的幾千美元?聽我說,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