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屍體吧。
”
他疾步穿過屋子,來到床的另一側。
普魯提正忙着驗屍,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是謀殺,”他說道。
“沒找到槍。
”
警官仔細地看了看女屍恐怖的臉,用眼掃了掃地上淩亂的衣物。
“嗯,一會兒讓夥計們搜搜看。
接着幹吧,醫生。
”他歎了口氣,回到維利身邊。
“把情況跟我說說,維利。
從頭說起。
”維利小聲地将過去半小時内發生的一切飛快簡述了一遍,警官一邊聽着一邊審慎地打量着衆人……櫥窗外已聚集了一群便衣及幾個穿制服的警察,巡警布什就在其中。
埃勒裡·奎因關上門,順勢靠在門上。
他個子很高,瘦瘦的,但卻有一雙運動員般孔武有力的手,而且手指細長。
他身穿一套純灰花呢西服,手中拿着把手杖,胳膊上搭着件薄外套。
他那瘦削的鼻梁上架着副夾鼻眼鏡;寬寬的額頭上幹幹淨淨的,沒有一絲皺紋;一頭黑發梳得整整齊齊。
從那件薄外套口袋裡,露出一本封面已褪了色的小冊子。
他頗有興緻地打量着屋中的每一位——好奇的目光在衆人身上緩緩流過,這種審閱似乎給他帶來了無窮的樂趣。
審視結束,他似乎也将每一位的特征儲存進了自己記憶中的某個小角落。
人們幾乎能看得出,他正在分析着自己的審視結果。
但他的注意力并沒有完全集中,因為他同時還傾聽着維利對警官說的每一個字。
突然,他的雙眼接觸到了韋斯特利·威弗的視線。
威弗此刻正垂頭喪氣地靠在角落裡。
兩人即刻認出了對方。
他們同時伸出雙手,向對方跑去。
“埃勒裡·奎因。
感謝上帝!”
“憑着西奧菲勒斯的七位聖女起誓——竟然是你,韋斯特利·威弗!”兩人緊緊地握着手,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奎因警官朝他們投來探詢的一瞥,接着又轉過頭去,聽完了維利的最後幾句低語。
“又看到你這張富有古典韻味的臉了,埃勒裡,真是太好了,”威弗喃喃說道,臉上又恢複了沉重的表情。
“你是——那位就是警官嗎?”
“正是那位孜孜不倦的警官大駕親臨,韋斯特利,”埃勒裡答道。
“他就是我那位離不開鼻煙盒的老爸。
——不過,你過得怎樣。
老兄?有——噢,我的天!——咱們該有五六年沒見面了吧?”
“可不是嘛,埃勒裡。
能在這兒遇見你,我真是太高興了,理由不勝枚舉,埃勒裡。
這多少是個安慰,”威弗低聲說道。
“這——這事……”
埃勒裡的笑容消失了。
“這是個悲劇,呃,韋斯特利?告訴我——你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不管怎樣,這位夫人該不會是你殺的吧?”他雖然是在開玩笑,但言語間卻流露出某種焦慮。
他父親一直豎着耳朵聽兩人的談話,聽到這兒,卻也頗有些不解。
“埃勒裡,”威弗坦然地迎住了他的目光。
“這根本不是開玩笑的事。
”他臉上又顯出了沉重之色。
“這真是太糟了,埃爾,糟透了。
你根本想象不到這有多糟……”
埃勒裡輕輕拍了拍威弗的胳膊,心不在焉地摘下了眼鏡。
“我很快就回來,韋斯特利。
過會兒,咱倆好好談談。
等我一會兒,好嗎?我父親正急着招呼我過去。
打起精神來,韋斯!”他笑着離開了。
威弗向後一仰,靠在了牆上,眼中閃現出一絲希望。
警官低聲對兒子說了些話,埃勒裡聽完後,也低聲做了答複。
接着,他便大步走到床的另一邊,站在普魯提身後,探頭往下看着。
醫官的雙手正在屍體上忙碌着。
警官轉身面對着屋内的衆人。
“請安靜些,”他說道。
屋内頓時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