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40。
我記得自己照着傑克遜值班台上的挂鐘對了表。
”
“你住的那家旅館在什麼地方,格雷先生?”
“在麥迪遜大街和三十七街的交彙處,警官。
伯頓旅館。
”
“那麼,我想——除非,埃勒裡,你還有問題要問格雷先生嗎?”
矮小的老董事着實吃了一驚。
他迅速地轉過身去看着埃勒裡,顯然早已忘了屋裡還有這麼個人。
埃勒裡一直靜靜地坐在角落裡聽着兩人的談話。
這時,他向格雷微微一笑,格雷若有所盼地望着他。
“謝謝,老爸——我确實有事要問格雷先生。
您不會覺得煩吧?”他詢問般地看着來訪者。
格雷客氣道:“哪兒的話,奎因先生。
非常樂意為你效勞……”
“那太好了。
”埃勒裡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四肢。
“格雷先生,我要問的是一個很特别的問題。
你處事謹慎,所以我相信你能夠保守秘密。
另外,你對弗蘭奇先生忠心耿耿,而且又如此關心他的不幸,所以,我想你會開誠布公地回答我的問題的。
”
“願意為你效勞。
”
“請允許我提出一個假設。
”埃勒裡迅速地說道,“我們假設伯尼斯·卡莫迪染有毒瘾……”
格雷皺起了眉頭。
“染有毒瘾?”
“是的。
我們進一步假設,她母親和繼父對此一無所知。
接着我們再假設,弗蘭奇夫人突然發現了真相……”
“明白了,明白了。
”格雷低聲說道。
“從這個假設中引申出了一個問題:你認為弗蘭奇夫人會怎麼做?”埃勒裡點上了一支煙。
格雷沉思了會兒,随後直視着埃勒裡的雙眼,答道:“奎因先生,我首先想到的是,”他率直地說道,“弗蘭奇夫人不會把這事告訴塞洛斯的。
”
“這真有意思。
你和他們夫婦倆竟然這麼熟……”
“是的。
”格雷慨然答道。
“我和塞洛斯是多年的老友。
和所有認識弗蘭奇夫婦的人一樣,我對弗蘭奇夫人也有所了解。
塞洛斯的性格我很清楚,而且我知道,弗蘭奇夫人也深知他的脾氣,所以我能肯定,她絕不敢把這種事告訴他。
她會嚴守秘密的。
不過,她倒有可能告訴她的前夫,卡莫迪……”
“這用不着我們操心,格雷先生。
”埃勒裡說道。
“但她為什麼要對弗蘭奇保密?”
“因為,”格雷很坦率,“塞洛斯對一切惡行深惡痛絕,尤其是吸毒。
你應該記住,他後半生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鏟除紐約市類似的惡行上,他為此盡了最大的努力。
如果他在自己家裡發現了這種事,我深信,他會受不了的……不過,當然了,”他又急急地補充道,“他并不知道。
弗蘭奇夫人肯定不會把這種事說出去的。
也許她是想悄悄地治好那女孩……”
埃勒裡挑明道:“弗蘭奇夫人之所以對這種事守口如瓶,主要原因之一大概就在于,她打定主意要從丈夫的财産中為自己的女兒争取到豐厚的一份吧?”
格雷一怔,似乎有些不自在。
“哦……我不……是的,如果你想聽實話,這就是事實。
弗蘭奇夫人是一位很有心計的女人,不過請注意,這并不意味着她不講良心,她隻是工于心計,而且非常實際。
我相信,她和其他母親是一樣的。
她早就打定了主意,一旦塞洛斯過世,一定要讓伯尼斯分到他的一大筆财産……還有别的事要問嗎,奎因先生?”
“這已經,”埃勒裡笑道,“足夠了。
真不知該怎麼感謝你,格雷先生。
”
“那麼,”警官發話了,“就這樣吧。
”
格雷似乎松了口氣。
他從德喬那手中接過外衣、帽子和手套,客氣地小聲道過再見,便消失在了門外。
樓梯上傳來了他輕快、急促的腳步聲,他下樓向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