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公主見狀粉臉一變,伸手就要去抓面前桌上的那對至翎短劍。
伸手按住她的玉手,寒松齡搖搖頭道:“還用不着。
”
仍然垂着眼睑,荒城孤劍道:“閣下要那麼想,那也是沒辦法解說的事了。
”這麼說,可就越描越黑了。
康源山才待開口挑他獨鬥,突聽康源海道:“趙老爺子,他不是也帶了個壽字嗎?”話中不斷地向趙宗源使眼色。
索知廉源海城府深沉,趙宗源雖然還想不通他阻攔的用意何在,但卻知必有道理,就站立的原來姿式,雙臂一舉,搖着手道:“康老弟,人家是看得起咱們才來的,其實,事情都是人論的,我倒覺得燕大兄誠心不欺,具實而言,才算得上是條豪放的血性漢子呢!
來來來,快坐下。
”
寒松齡微微一怔,忖道:“喜怒變遷之快,如非眼見,實難令人相信,趙宗源能于關外棧道明修,陳倉暗度,實非難可。
康源山胸中怒氣雖仍未息,卻不好當衆與趙宗源抗辯,隻好冷哼一聲,坐了下去。
一披才平。
一波又起。
飛錢追魂頭陀此刻突然舉杯遙向寒松齡道:“悟本借花獻佛,敬寒盟主-杯,以便接續方才室小未盡之言。
”活落舉杯一飲而盡。
酌滿一杯後,寒松齡舉杯遙向飛錢追魂頭陀一照,冷冷也道:“你我心中各自有數,用得着再接續下去嗎?’’話落仰頭一飲而盡。
飛錢追魂頭陀寒臉-笑道:“既然我們之間的事,各自心中有數,那說起來就更沒有什麼礙口的,是嗎?”
望着飛錢追魂頭陀,寒松齡冷峻地道:“仍想知道寒某對你知道些什麼?”
雖然臉上仍含着笑意,但誰都看得出那笑容已掩不住他内心的凝重了,遲緩地點點頭,飛錢追魂頭陀悟本道:“這可以使你我先站穩自己的立場。
”
漠然一笑,寒松齡道:“事實上,在你我第一次見面時,我們自己的立場便已确定了,悟本,在三佛台七使者中,你排老大吧?”
誰都早就知道悟本是誰了,雙方的立場也很明顯,但是他不說出來,雙方中間,總還有些敵我未分的朦胧感覺;使那種肅煞敵對的氣氛不至流于表面,此刻,寒松齡一直出悟本的身分來,氣氛立時就不同了。
大廳中的人全都停止了一切動作,目光來回不停在隔于這兩張桌子之間。
老臉上裝做出的笑容凍結了一段時間後,飛錢追魂頭突然震聲大笑道:“哈哈……寒盟主,你猜對了,悟本在七使者中,的确是居首位。
一指他右側一個白發老者在七旬以上,隻有半個右耳的褚紅臉色,倒八眉、三佛合勾鼻的老者道:“他是三佛台七使者中的第五位,寒盟主,你可還有什麼疑問嗎?”
既不驚訝.也不恐懼,寒松齡依舊那麼冷漠平急地道:“對尊駕,寒某本來就沒有什麼懷疑的,所以,會有事發生在二位身上。
”
話落轉向趙宗源道:“趙老前輩,還下三位貴客,寒松齡欲托請你替我們引見引見。
”
趙宗源沒想到寒松齡能一眼就認出三佛台的兩個使者,使事情完全明朗化,而使自己原先計劃的暗中下手的策略付諸流水,他心中,早已波濤起伏,紛亂無比了,但表面上卻鎮定如常,淡然一笑道:“寒小俠指的是昆侖山的三老嗎?是的,老夫是該給各位引見引見的?”
趙宗源話才說完,寒松齡四人坐的鄰桌突然站起一個白發如雪、霜眉皓髯,而如滿月般的八旬老者。
朝趙宗源打個稽首,道:“趙施主,貧道代表昆侖三子,有個不情之求,還望趙施主不要見怪才好。
”
趙宗源微微一怔,突然深沉地道:“三位要告辭?”
老道土道:“正是,昆侖三子接帳前來,雖然荒山僻野,以禮可為祝壽之物,但千裡而來,自信仁義已略盡一二,不願在紅塵多留,是以,這就要告辭了。
追魂頭陀下首的九首神徐立中突然以沙啞的聲音道:“一人江湖是非多,道爺,隻怕你想清靜也清靜不了的。
”老道士望了九首神一眼,淡漠地道:“貧道是向主人辭别的。
”
九首神陰陰地笑了笑道:“老夫隻是建議而已,當然,一切悉聽尊便了。
”
老道土冷漠地道,:“那是當然的事。
”話落轉向趙宗源道:“施主如無其他吩咐,貧道等要告辭了。
”
趙宗源皺皺眉頭道:“此間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絕不可将三位卷入的,三位千裡來此不易,趙宗源未盡地主之誼而放三位就此離去,恐怕日後宣揚開去,江湖同道要說我趙宗源薄待客人了。
”
趙宗源強詞奪理的話,老道士雖然聽得出來,但卻不願得罪這個雄霸關外的霸主,當即稽首道:“老施主禮遇武林同道,翠松園賓至如歸之盛譽早巳遍及當今武林,貧道三人此去,絕不會替貴莊帶來什麼毀譽說辭,何況,貧道等三人也已接受過老施主的盛宴款待;”
趙宗源慈祥的臉色依舊,言辭卻已顯得有些激烈,他朗笑一聲道:“河海不棄涓滴而成其大,趙宗源雖不敢以河海之量自居,但生平自信沒有什麼錯待江湖同道之處,三位道長德高望重,清譽滿武林,我趙宗源不知有什麼錯待三位之處,緻使三位席未及半,突興辭意,還望三位明示趙某。
”
老道士臉色一凝,目注趙宗源欲言又止,似有不便開口之處。
趙宗源見狀又接口道:“道長,請坐,請坐。
”
老道士并沒坐下來,仍然進退不得的尴尬萬分地站在那裡。
正在這尴尬氣氛無法打破之際,寒松齡突然朗聲笑了起來。
趙宗源一怔道:“寒少俠怎麼突然高興起來了?”
仍然笑着,寒松齡道:“趙前輩雄才大略,言辭慎密,使人無反駁餘地,難怪能在三佛台之全盛狀況下,率忠義豪俠,雄踞關外,不為叫屈,寒松齡高興的就是這一點,不過……”
寒松齡話中帶刺,趙宗源自然聽得出來,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異樣表情,慈和地笑道:
“寒少俠過獎了,老夫實在愧不敢當,不過,聽語氣,寒少俠好像還有什麼未盡之言,可否見教?”
淡淡地,寒松齡道:“寒松齡以為趙前輩強留下昆侖三子,對貴莊而言,似乎有百害而無一利。
”
趙宗源笑笑道:“此言怎講?”
寒松齡笑道:“事實上,趙前輩看得比寒松齡更明白,隻是,前輩胸懷寬大如海,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所以不肯說出來而已。
”
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