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神情苦澀,喃喃地道:“不知道彩虹又在玩甚麼花樣!”
我也苦笑道:“有這樣的親戚,真是大不幸!”
白素白了我一眼,沒有再說甚麼。
我們一直催着驢子,但是不論怎樣催,在山路上前進的驢子,速度總不可能太快。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從地圖上來看,還有六小時的路程。
我堅持連夜趕路,但是白素和康司都反對。
在峻峭的山中,晚上趕路,自然十分兇險,我拗不過他們兩人,隻好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在一個隻有幾戶人家的小山村中度宿。
當晚,我躺在幹草堆上之際,作了幾十個推想,可是卻一點沒有結論。
可以說一夜沒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我就跳了起來,用村中儲藏的山溪水,淋着頭,催着康司快點啟程。
等我們又在山路上前進之際,我的心情越來越緊張,因為我夜來推測不到,快可以有結果了!
在接下來幾小時的路程中,我們三個誰也不說話。
山路越來越是陡峭,簡直可以說是寸步難行,到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才道:“怎麼會有人住在這種地方!”
康司道:“他們一直住在那裡。
事實上,那個小山村中,現在也隻剩下七戶人家,而且,全是女人、小孩和老人!”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再說甚麼。
等到中午時分,我們到了一座山頭上,向下看去,已經可以看到那個小山村!從山上俯瞰,可以看得很清楚,那個小山村,本來大約有三十來戶人家,可是現在看來,隻有七八間石頭堆成的屋子還像樣,其餘的,不是已經傾坍,就是被山藤爬滿,尤其這時是冬天,枯黃的山藤,爬滿了廢棄的石頭屋子,看起來極度荒涼。
白素歎了一聲:“到了!真不明白彩虹怎麼來到這種地方!”我們一起趕着驢子下山,下山時比較快得多,到了山半路,就看見一個人趕着一群羊,迎了上來,那是一個大約六十來歲,滿臉是皺紋的老人,不過看來身子倒還很健壯。
這個人老遠看到了我們,就興奮地叫了起來。
等到我們來到了近前,他看到了我和白素,陡地愣了一愣:“就是你們?将東西交給費遜的,就是你們?”
我搖頭道:“不是,你弄錯了!”他搔着頭,現出大惑不解的神情來。
那也是難怪他的,在這種地方,本來就極少外人前來,何況是中國人,又何況是“一男一女”中國人!
康司已經問那人道:“你就是亞裡遜?我是康司!”
那人忙道:“是的,我是亞裡遜,康司先生,你們來了,真好。
費遜自從遇到了那兩個中國人之後,一直在瘋瘋癫癫!”
白素吃了一驚:“瘋瘋癫癫?甚麼意思?”
亞裡遜并不立即回答白素的問題,隻是撮唇發出了一下口哨聲,一隻高大的牧羊犬,不知從甚麼地方竄了出來,一下來到了他的身前。
他伸手拍着狗:“看着這些羊,我有事!”
那頭狗像是可以聽得懂他的話一樣,吠叫了幾聲,亞裡遜上了我們的一頭驢子,我們一起向前進發。
白素将問題又問了一遍,亞裡遜才道:“費遜說,那一男一女兩個中國人告訴她,隻要她能和一個叫衛斯理的中國人聯絡,将他們留下來的東西交出來,她就可以得到一大筆酬勞!”
亞裡遜說到這裡,不住地眨着眼,又道:“費遜說,那一男一女中國人,答應給她的酬勞,可以使她到巴黎去念書,從此脫離山村的生活!所以她一天到晚抱住了那隻箱子,碰都不肯被人碰!”
他說到這裡,向康司望了一眼:“康司先生,我真不敢想,如果費遜失望之後,會怎麼樣!”
白素立時道:“她不會失望,隻要那一男一女中國人真的曾經對她作過這樣的承諾。
”
亞裡遜望着白素,不相信地眨着眼,又向我望了過來,我道:“是的,她不會失望!”
亞裡遜一臉驚訝之色:“那一男一女究竟是甚麼人?是從瓶子裡走出來的妖精?”
白素又好笑又好氣:“别胡說了,他們是我們的朋友!”
亞裡遜又喃喃地說了一句話,不是很聽得清楚,多半是“東方人真是神秘”之類。
在遇到了亞裡遜之後,心中更是焦急,因為本來,我以為亞裡遜可以告訴我們一點有關彩虹和王居風的事。
可是曾遇到過彩虹和王居風的,隻有費遜一個人,而費遜又一點也不肯多說甚麼,因為事情有關她今後一生生活的改變,她唯恐人家搶走了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