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維三道:“怎麼?不說給老化子聽,這不要緊,老化子昔年得自異人傳授,學得袁天罡六壬課,最驚奇的就是不待來人出言,就可猜出來人尋求甚麼,百試百驗……”說着,左腕一伸,露出其瘦無比,滿積油垢的隻剩一層皮包骨五隻雞爪來,裝模裝樣掐算一番,霎時哈哈大笑道:“姑娘,你等人是不是?此人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回來,姑娘你等的是誰呀?”
南宮姑娘經他這麼一來,弄得哭笑不得,佯裝怒容,捏起一根雞骨,揚手就要向尚維三打去,口裡直罵:“你這老化子胡言亂語甚麼?狗嘴裡直吐不出象牙來。
”
老化子吓得直哆嗦,兩手亂搖,大聲嚷道:“姑娘,老化子可沒說錯話呀!我這把老骨頭還禁得起你三把兩把嗎?罷!罷!罷!算我老化子倒黴,今天出言不利,等會嶽小俠回來,問知詳情,主持公道還好,若存有私心,偏袒你姑娘,一伸手老化子就沒命了,真不知是非隻因多開口,來,諸堂主這杯酒轉請你吧!”
諸、趙二人也為之忍俊不止,姑娘杏眼一瞪,氣得小嘴噘起,推座直向卧室裡跑,倒在床上抓起一條夾被,蒙頭而睡。
這裡人才睡倒,嶽文骧就踏進客棧,直入後院,諸子坤等人一見嶽文骧進來,均起身施禮,尚維三迫不及待地執着小俠雙手,嚷道:“嶽小俠你這一來好了,可救了我們老命,你真是救命王菩薩,你再要不來,老化子連骨頭渣都沒法尋處了。
”
嶽文骧給他一陣胡言亂言,搞得糊裡糊塗,瞪着雙眼,茫然問道:“怎麼?難道發現了強敵不成麼?”
尚維三苦着一張臉道:“不是,惹翻了觀音菩薩。
”
小俠更糊塗了,急問:“誰?”
尚維三伸手一指南宮姑娘房門,說道:“是她!”
嶽文骧方始明白,不由弄得面紅耳赤,罵道:“你自找苦吃,與我何幹。
”
南宮姑娘一聽老化子窮嚷,就知道弟弟已然返回,即掀被而起,開門來在花廳相見,見了小俠,嘟着小嘴說:“你怎麼這般時刻才來?”
小俠陪笑說道:“小弟實在有事,故而來遲。
”又轉顧諸子坤三人道:“小弟尚有數事與諸位商量,且請入座,容小弟一一陳述。
”衆人端坐靜聽,這時姑娘頭也不疼了,盛了一碗飯,泡了幾舀雞湯,拿起筷子就扒,邊吃邊聽。
嶽文骧說道:“小弟已向恩師陳明一切,恩師說俟“太清秘笈”取出,即在三江镖局與南宮姑娘合香花燭,由恩師主婚。
”
姑娘一聽,隻樂得喜上眉梢,不過女兒家對這事,不論她平素怎樣豪爽大方,到此時也隻有羞人答答地,暈上雙靥低着頭,隻管扒飯。
諸子坤呵呵大笑道:“這女方大媒穩是貧道及趙兄二人-!不過不要新人入了房,媒人就扔過牆啦!”
姑娘擡頭白了諸子坤一眼,諸子坤瞧見了,又是一陣呵呵大笑。
尚維三道:“那男方大媒,一定穩請我老化子,到了那天,媒人要坐床通宵不寐,那時姑娘可必怪我不識相啦。
”
姑娘聽了噗嗤一笑說:“憑你這副長相、這分德行也配當媒人?那天你敢多一句話,姑娘非砍斷你這狗腿不可。
”
尚維三一伸舌道:“哎唷唷,新娘子還沒過門就這麼厲害,過了門還了得!嶽老弟,日後你還得當心。
”
小俠隻好笑笑,奈何這怪物不得。
趙君玄接口笑道:“你這老化子淨找碴兒,老不正經,真要惹翻了他們,我與諸兄隻能袖手不管,可不必怨我們不夠交情。
”
老化子一聽,心想:“也是!可必惹翻了他們,否則準有苦頭吃。
”
趕忙閉嘴不語,提起酒壺對着口“咕噜噜”地直飲,姑娘見了掩口笑說:“真是窮相,幾曾見過這般牛飲的?難怪生成老化子命。
”
尚維三學姑娘模樣,白了她一眼,又是一陣-堂大笑。
嶽文骧又把三江镖局經過一切,恩師囑咐等語說出。
趙君玄道:“令師所見甚是,既如此,南宮姑娘晚間即遷居三江镖局,貧道等敢不稍盡棉薄?今晚貧道作東與老弟餞行。
”
嶽文骧連忙推謝道:“不敢當,何勞道兄破費,小弟又非久别,不過兼旬之期,便自趕回,小弟這裡心領敬謝了。
”
諸子坤微笑道:“趙堂主,既欲與老弟餞行,貧道等也可沾光喝一杯,就不必推辭了,你我等一見如故,演這繁文褥禮則甚?我等同屬豪氣幹雲人物,若推辭反見虛假了。
”
小俠見卻之不恭,隻得應允了。
諸子坤又說:“老弟浙東之行,定然手到功成,三兇等心計白費,自古道正邪不能兩立,善惡豈可并存?兩者之間,勢如水火,物競天擇,适者生存,老弟可為我等一吐不平之氣,不過“三目神君”陰險奸詐,較三兇猶有過之,望老弟遇事謹慎,小心應付……”說至此,頓了一頓,繼又道:“貧道等與老弟已屬忘年之交,迄今尚未知老弟出生何門何派?師承何人?可否見告?”
小俠答道:“非是小弟故作神秘,乃師長一再嚴誡不得輕易說出,今承下問,敢不輸誠相告,小弟幼遭孤零,襁褓時代即被師祖抱去,調教成人,現仍不知出身來曆?一再請問師祖,推說到時自知,恩師系“都天神掌”霍玄衛、左湘乃小弟師叔。
”
尚維三聽得霍玄衛乃小俠之師,不禁“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