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喝道:“胡說些甚麼!怎的這樣為大不尊?”緩緩轉身,望望面呈愠色的瑤姑,道:“姑娘還有甚麼?”
瑤姑眼見意中才郎,處處都顯出袒護之意,心中登時泛起一陣從所未有的甜蜜之感,臉上薄怒立刻一掃,會心一笑,道:“趕赴珊瑚峤賊巢,目的是救援李崇輝大俠出險,這種情形,絕不允許拖延時間。
劉镖頭内外重傷,初癒不久,體質當然不免孱弱,瑞金之行,怎好再勞劉镖師介入?況且,此去瑞金珊瑚峤,愈快愈好,依小妹愚見,最好明天入暮趕到,以免沈、鄒二賊,預作準備。
劉镖師傷勢即未全部康複,怎好過度耗費體力?倘有不側,不但徒增後顧,并且還要落個功虧一篑!”
這時,化子已把賊屍蝕化乾淨,無用斷損兵器,亦已抛入山澗間,場内不留一點惡鬥火拚的痕迹。
瑤姑說到最後,他已折回當場。
瑤姑說完,小俠惟恐化子又在其中打岔,於是不待話音落地,急忙接着問道:“姑娘所慮,不無道理。
若非姑娘提醒,我倒還忘記了。
”
話微一頓,沉吟有頃,接道:“我看這樣吧,化子協同瑤姑娘,護送劉镖師先回贛州,途經瑞金,不必停留,抄取近路,走石城西返,到瑞林鎮便算進入安全地區,化子還必須由此再折回台州,邀約“淩霄劍客”及幾位姑娘,同回三江镖局集齊,以便共商大事。
至於珊瑚峤救援李大俠,小弟一人盡夠,不必諸位煩神。
話已說定,不必耽擱時刻,咱們贛州再會。
”說完,不等衆人首肯,轉身便向正南走去。
左腳落地,右腿方一提動,忽聽瑤姑又在身後,急匆匆的叫道:“骧哥!那怎行?”
瑤姑袖中玄機,适才真把衆人弄得無法捉摸,誰也不知她的葫蘆之中,究竟賣的甚麼藥?她一徑把話說清,小俠别無邪念,當然不疑有他!劉元曜不明底細,卻也未曾再向深處細究。
惟有尚維三心明眼亮,瑤姑關懷劉元曜體質傷勢,雖說也是出於至誠,但是其中,仍舊不免露出情私破綻。
不禁暗暗一笑,道:“好呀!你這女娃兒,真是人小鬼大,自己不說苦戀小俠,想把我們撇掉,單與小俠親近一番,反而找出名正言順的一番大道理來,叫我們自動走開,你也夠聰穎,并且已經費盡了苦心。
這真是:“大姊做鞋,二姊照樣”。
怎麼一個姑娘,都想和南宮翠娥一争短長?”
心念閃電般一轉,又見小俠說過,不管不顧的折身迳去,化子不覺更是暗笑瑤姑,今天可白費了一番苦心!
瑤姑一陣匆急叫嚷,小俠煞住腳步,身形還未折轉,化子緊接瑤姑未竟的話意,怪聲怪氣的嚷道:“骧哥,天台一面,我們受盡了思惹情牽之苦,今天好不容易邀恩天緣,怎就不容小妹傾吐心底私衷?真是狠心賊,真是……”
化子嘴裡滔滔不絕的怪叫,瑤姑真已羞得無地自容!最後,簡直愈聽愈不像話,不覺氣得肝火沖起,不容化子繼續再說,急忙折身縱起,雙肩一擺,飛向化子撲射途中,一聲怒喝:“死化子,狗嘴裡不吐象牙!”
雙手一分,電也似地,疾向化子兩腮抓去。
化子似是早已有備,瑤姑折身縱起,玉掌陡分刹那,老化子嘻嘻一陣怪笑,提身倒竄三步,躲開姑娘雙掌,連聲嚷道:“好姑娘,饒過這次,下次化子不敢啦!”雙手遮住面門,沖着瑤姑不停的搖擺作勢,極盡乞憐之能。
劉元曜站在一旁,目睹這位玩笑成性的長者,作出這副怪态,情不自禁的也是一陣哈哈大笑。
小俠折身兀立當場,望着化子這副窘态,笑嘻嘻的罵道:“無事惹事,看你這份德性!”
瑤姑氣惱,隻是因為隐私被人揭穿,其實,她内心怒氣之中,卻佔了一大半羞意。
化子一徑服輸乞憐,怒氣早已驅散,小俠話音未落,急忙收回雙掌,飄身着落地面,小嘴嘟得高高,面罩薄嗔佯怒,瞪着一雙杏目,目不轉睛死死盯在化子臉上。
劉元曜為了不使這場玩笑,弄成僵局,急忙收斂笑容,道:“瑤姑娘說的委實有道理,少俠武學再深,也不宜隻身涉險,我看還是合力同去為妙。
我體質雖未康複痊癒,到時不能參與過手拚招,把風掠陣,也可聊勝於無呀!”
化子靈機忽然一動,眼珠跟着滴溜溜一轉,慎重其事的說道:“不妥,不妥!這樣反來礙事,我看……”頓了片刻,又道:“嶽老弟就帶着瑤姑娘去吧,化子今天偷個巧,我同元曜先繞道台州振威镖局,邀約“淩霄劍客”徐複雄、呂六奇等人,及幾位姑娘,同回贛州好啦。
”
劉元曜緊皺雙眉,站在一旁,默默不語。
化子這一句話,真已扣住瑤姑心絃,芳心微微跳了幾跳,臉上愠色登時為之一掃,目光收住,倏又轉向小俠盯望,好像乞求立即回答一般。
小俠沉吟片刻,擡頭環視衆人一眼,俊臉微微一紅,道:“就這樣吧,不早啦,彼此都該上路了!”抱拳沖着劉、尚二俠一拱,道:“再會,贛州三江镖局見!”說完,轉臉沖着瑤姑一笑,示意叫她跟踵向南撞進!
尚、劉二俠,一見一雙青年男女,飛奔正南而去,呵呵一陣大笑,迳取小路,聯袂折轉浙東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