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明耳聰,怎麼未察覺?隻為被一列廂接及數株枝葉漫天之參天古樹所遮沒,是以不至近見,無法發現。
嶽文骧騰身在一棵榕樹幼枝上,極目凝視,遠遠看去,隻見場中兩條身形,兔起鹘落,四周火把高擎,照耀得亮如白晝,對方除“黔靈四毒”又多出四、五人來,心知這一陣非可善了,下去看看“黔靈四毒”有何過人成功。
小俠足下一加勁,幼枝下墜,猛地一提氣,身形又自拔起,借幼枝上升之力“穿陽射日”斜刺裡強射出七、八丈左右,半空中屈雙臂,倏地雙足互踹,一個“鵬搏萬裡”之勢,又平飛出三、四丈,輕輕閃落在“虬髯神行叟”夏雲身旁。
那“無雙玉女”徐曼霞随衆人來在場中後,不時後顧,瞧瞧小俠有無到來,此時一看小俠淩空下降,這手絕妙輕功“七禽身法”端的精絕、妙絕,隻看得徐姑娘目瞪口呆,驚喜交加。
“虬髯神行叟”夏雲蓦覺微風襲自身後,倏地一驚!忙挫腰旋步,單掌欲出,見是嶽文骧到來,滿心歡悅,才緩緩将掌放下,低首笑道:“老弟,怎麼這時才來?董老兒與“黔靈四毒”交手已好一會了,你且看看這一仗誰勝誰負?”
小俠身形穩住,見徐姑娘注目向自己微笑,俊面一紅匆匆答禮,轉面向夏雲答話:“在下怎比得老前輩神目如電?實不敢妄加評斷,但願趁他們名家交手偷學幾招。
”
夏雲微微一笑,深覺此位少年,虛懷若谷,謙-有禮,果然名下無虛,難怪尚老化子對他吹捧有加。
嶽文骧矚目場内,見“鈎尾-”龔華,長得秃頭小眼,颔下一部花白短髭,根根見内,身材矮小枯乾,雙掌黑中帶紫,似是被甚麼毒液浸染練成,出手奇快,五指箕張,電閃般向董元義渾身上下重穴欺進,一招一式,盡是照意想不到的部位攻去,詭異絕倫。
那董元義似極力不讓龔華手指沾着自己,一條身形旋風般與龔華保持三尺距離轉定,手中摔碑掌用是十分真力,撥開龔華欺進的攻勢,這樣打法,最耗人精力。
“鈎尾-”龔華與“摔碑手”董元義又是十數合照面,陡地龔華雙掌一推縱出圈外,喝道:“董朋友“黔靈四友”此來為的是找羅老兒算算舊賬,你我素無過節,何苦替别人架梁子賣命?要知手底無情,一有誤傷,實在有點劃不來啦!羅老鬼既然怕死,縮頭不出,乾脆自斷一手一腳,龔某等放手就走。
”
董元義與龔華交手,比拚數十回合,除覺着對方掌風透着寒意,是練就的奇毒掌力,沾人不死即傷外,功力并不強過自己,心想:““黔靈四毒”也不過這麼點能耐,怎麼羅兄神色甚是不對?”
董元義正待變招擊出,卻見龔華将閃出圈外,隻聽他說出這等狂妄一番話來。
“摔碑手”董元義為名武師,仗着一手渾厚掌力,七月之間,曾連敗十家武場場主,一時名動京華,達官貴人,富豪子弟,相率贽拜門下,收徒唯嫌濫,但其人卻極豪爽正直,隻是長居京師,被人奉承慣了,此時聽龔華說話,顯得有點不屑與自己過手似的,哪能忍受得了?
豹眼圓睜,氣得-眉戟主,正待喝罵還口“七絕手”羅義已自閃身搶出,攔着董元義微笑道:“董老師,人家既然沖着羅某而來,就讓小弟接下吧,如小弟不敵,再行出場也不遲。
”
董元義這才讪讪退出場中,狠狠望了龔華一眼。
羅義轉面向龔華正色道:“想當年,羅某一念之仁,掌下放生,原望汝等從此洗心革面,改邪歸正,怎麼還不死心?前來尋仇,看起來,你們四人盡都是不明是非的禽獸之輩。
”
龔華被他罵得一張黃臉泛紅,蓦地一聲長笑,笑聲中似蘊藏着無限殺機,良久始獰喝道:“羅老兒,廢話少說,想我弟兄四人忍辱含垢,避居世外廿年,為的是甚麼?天幸你這老兒還在人世,何不識相成全我弟兄心願,免得費事。
”
羅義被他-厲的笑聲,笑得心膽皆寒,隻為龔華枭笑,真氣迸自丹田,聲音雖不大,卻是驚心悸耳,不由心中一懔,暗忖:“四毒潛居深山,廿年苦研參磨,武功精進到如何地步?尚未交手,不得而知!不過單以他方才迸發笑聲而言,可知其内功已屆爐火純青,自己這麼多年來,武功雖一日均未曾松懈過,未必輸於他們,也應小心一二。
”
當下笑道:“龔當家的,命我羅某成全你們心願,還不容易,不過也得露露廿年來你們四毒練的驚人絕學,否則怎令羅某心服口服?”
“鈎尾-”龔華目凝羅義,陰森森地說道:“哼,羅老兒,你是不見黃河心不死,龔某十招以内,定可令你心服口服。
”
雙手微圈,翻掌一推,一股陰寒勁風,劈空擊至。
“七絕手”羅義微微一笑,左足微撤,霍的旋身,晃在龔華左側,使出太極門下無上絕學“五丁開山”雙掌往外一送。
論說起來,目前羅義武功造詣,遠不及龔華,但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