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的二更時分,淩蔚已到了範宅,當下他不再驚動旁人,飛身躍進院牆,直向範傑的卧室撲來。
範俊兄弟同住東廂書房。
淩蔚來到窗前低聲叫道:“傑弟!傑弟!”
小範傑自與家人團聚,因自己不能人言,常常感到痛苦萬分,淩蔚留字出走後數日未回,隻道自己無望複原,不禁傷心絕望,整夜未成眠。
這時忽然聽見淩蔚的呼喚,頓時欣喜無限,忙起身打開房門,淩蔚飄身閃入。
淩蔚進房後,先一招隔空點了範俊的睡穴,随即将範傑盤腿坐在床上,将玉瓶中的百泉靈液和金葉朱實的液汁倒出一半使範傑服下,單掌貼在範傑命門穴上,以本身玄陽真力催動藥力發揮。
範傑覺得一股熱力,由命門注入體内,使混身百骸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适,人竟在不知不覺中暈然睡去。
一個時辰以後,淩蔚用真氣遍察範傑周身脈穴,知道他這一覺醒來,不獨能恢複人言。
因得靈藥之助,體魄較往日更為強健。
淩蔚長籲一聲,伸手擦去鬓間的汗水,望着睡夢中的範傑,滿意地一笑。
忽地轉頭向房外道:“外面是芸妹妹罷,請進來坐罷,累你在外面站立了好久了。
”
房門打開,範芸果然癡癡的立在那兒,睜大了一雙純潔無邪的大眼睛,稚氣的問道:“蔚哥哥,你是回來替傑弟治病麼?”
淩蔚看了範芸那表情,心裡真是又疼又惱,忙道:“賢妹怎麼這樣不顧惜自己,這深秋霜露,最是傷人,一旦染恙,豈不叫伯母傷痛心麼?”
範芸見淩蔚不答自己的問話,隻顧責備自己,氣得小嘴一嘟道:“人家等你兩三個晚上了,見面連問都不問一聲,隻曉得怪人。
”
淩蔚詫異道:“賢妹曾每夜在此等愚兄來嗎?”
範芸點點頭。
淩蔚不禁心中大感激動,随将她讓到室内坐下,半開玩笑道:“賢妹怎麼曉得我一定會來呢?萬一我不回來,賢妹不是要白等了?”
範芸搖搖頭認真地道:“我不管!我隻曉得你一定會回來一次的,所以我就夜夜在樓上等,現在不是叫我等着了麼?”
淩蔚見範芸表情如此認真,情不自禁的伸手握着範芸的手道:“芸妹,以後決不可如此,一切要以自己身體為重,否則淩蔚真不敢再來看你了。
”
範芸見淩蔚語氣懇切,心裡頓感欣喜,忙道:“蔚哥哥不要生氣,芸兒以後聽你的話就是,不過你别忘了,以後一定要常來看我們。
”
淩蔚忙滿口答應,心裡卻有一陣說不出的怅惘。
淩蔚擡頭一看天時,知道自己再不走,一時恐怕又走不掉了,即轉頭對範芸道:“時間不早了,我送賢妹回樓休息吧!”
說罷,不管範芸同不同意,一伸手将範芸輕輕抱起,肩頭微晃,淩空拔起數丈,輕飄飄的落在繡樓之上。
淩蔚身形落定後,低頭一看懷中的範芸,隻見伊人兩眼微阖,似已陶醉在甜美的夢鄉裡。
淩蔚亦被她妩媚的神态迷醉了。
過了好一會,淩蔚低頭在範芸的耳邊低聲道:“芸兒,已經到樓上了,起來吧。
”
範芸睜眼一看,自己仍在淩蔚的懷中,頓感嬌羞無比,忙掙紮着站起來調皮的對淩蔚說道:“蔚哥哥,我剛才好像做夢在雲裡飛。
”
淩蔚笑道:“你别把這個看得有什麼了不起,有一天我一定讓佛奴馱着你在雲裡飛半天。
”
範芸亦笑道:“那可是真的,不過你得在我身邊,否則我跌下來怎麼辦?”
淩蔚不自禁地脫口道:“當然我會陪你,如果不是我有太多的事務要辦,我會永遠伴着你。
”
範芸剛要答話,淩蔚忽然由懷中取出那個玉瓶,臉色一整對範芸道:“芸妹,你把這瓶裡的東西喝下去,對你有很多好處。
”
範芸接過玉瓶毫不遲疑,啟開櫻唇一飲而盡。
淩蔚待範芸飲下靈液後,拍手點了範芸的睡穴,抄起她的嬌軀,走進卧室,将範芸置在她自己的牙床上。
淩蔚讓範芸睡定,低頭将範芸欣賞了一下,但見她星目輕閉,櫻唇微啟,靜靜的睡态,表現着無比的純潔與秀麗。
淩蔚終于長歎一聲,彎下身來在伊人的櫻唇上輕輕一吻,飄身退出繡樓,捷奔南昌府而去。
現在說說黃馥與趙飛、駱玉三人一犬的遭遇。
黃馥領着趙飛、駱玉到達南昌府直奔報恩寺而來,不料黃馥的好友海明大和尚适巧出外遊方,主持僧把他們接待下來,暫時在寺中居住。
黃馥因受淩蔚叮咛,不可惹事生非,故每日與趙飛、駱玉二人在寺内對招練武,雖然駱玉吵着要上街逛,黃馥總是好言相勸,隻要淩蔚一來,即帶他們四處遊玩。
小駱玉拗黃馥不過,氣得每天都嘟嚷着小嘴,趙飛在旁看了,心裡老大過意不去。
這天午後,趙飛趁黃馥去方丈室與主持老和尚談天,悄悄一拍駱玉道:“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