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匪,似為霍文翔,心中一動,竟反身向霍文翔居室掠去,雙足方站實霍文翔門外,低聲暗道:“霍公子。
”
屋内竟無回音,秦麗琪毫不遲疑,玉掌一送,推門而入,目光落處,隻見榻空人無,心下已料實了霍文翔必有所為而來,稍一忖思,遂端坐榻上守候霍文翔回轉。
男女情悅,出自内心,微妙之極,秦麗琪貌美如花,冷若冰霜,一見霍文翔,便難自己,甯非咄咄怪事。
須臾,霍文翔閃身掠入室内,一眼發現秦麗琪,不由神色微變,詫道:“秦女俠……”
秦麗琪妩媚笑道:“俞老英雄是被劫走了麼?事已如此,便不可收拾,臨渴掘井,于事無補,隻有設法覓出此人是誰,以便搶救俞老英雄,急有什麼用?”
霍文翔黯然答道:“有負師命,百死莫贖。
”
秦麗琪道:“令師是誰?”
霍文翔道:“家師端木長春。
”
秦麗琪長長哦了一聲,道:“原來是端木前輩高足。
”神色似甚困惑。
霍文翔道:“家師奉俞老師柬邀相助,但家師考慮再三認為在下未涉江湖,行事不為人注目,所以遣在下趕來,怎料遇有此失,有負家師之命,豈能……”
秦麗琪皓腕一搖,笑慰道:“公子不可自怨悔恨,宅中如許武林高人,尚無法發覺,何況公子,亡羊補牢,猶未為晚,我去去就來,你在此等我,不要不告而别。
”吹氣如蘭,如迎春風。
霍文翔似感秦麗琪一隻柔荑按向自己肩頭,身不由己地坐在榻上,隻見秦麗琪回眸一笑,百媚俱生,身形驚鴻般疾閃而杳,不禁茫然若失。
月黑星沉,霜落滿天,五更将盡,天色尚未現出曙光,秦麗琪一閃而入,見霍文翔仍是端坐榻上沉思出神,不禁嬌笑道:“群雄已趕往徐州子房山,我發現俞老英雄雖然失蹤,但來必是受人暗算被擄而去,其中大有蹊跷。
”
霍文翔聞言暗中心神微震,詫道:“女俠必有所見?”
秦麗琪正待啟齒,忽玉容一變,低聲道:“有人來了。
”身形往門後迅疾隐去。
卻聞門外傳來低沉語聲道:“怎麼偌大的宅院竟無人在,莫非俞老兒死了不成?”
語聲未落,兩條瘦長身影疾閃而入,月黑無光,室内又無燈亮,霍文翔目力驚人,仍可察辨所來兩人目中神光如電,貌相陰悍,無疑是内家高手。
來人似亦發現霍文翔端坐榻上,不勝驚疑,一人陰側側笑道:“俞雲彤何在?”
霍文翔故作驚愕道:“尊駕是誰?”其實内勁貫蓄指梢,話才出口,人已離榻飛出,五指迅如電光石火向一人肩胛骨抓去。
他身法出手快如奔電,令對方措手不及,五指已抓入肩骨上,隻聽咔嚓聲響,肩臂骨環已擰斷,痛極悶嚎出聲。
霍文翔右腳一擡,踢在來匪小腹上,慘嚎未及出口,鮮血似泉湧般在口耳鼻眼中冒出,氣絕倒下。
另一人見狀大驚喝道:“如此心辣手黑,饒你不得。
”雙掌推出一股潛勁,忽然慘嚎出口,仆栽于地氣絕而死。
原來秦麗琪由門後疾閃出來,一縷指風如劍點在匪徒後心。
秦麗琪搜索兩匪人身旁,搜出兩面銅牌,察視之下,笑道:“原來是婁家堡爪牙。
”回眸注視在霍文翔面上接道:“如今公子如何區處?”
霍文翔略一沉吟,道:“在下欲趕往子房山,如偵得蛛絲馬迹,先着手救出俞老英雄。
”
秦麗琪嫣然笑道:“也好,恐未必如你所願,我先走一步,子房山再行相見。
”嬌軀一晃身影消失在門外。
霍文翔定了定神,知俞宅已成是非漩渦,自己必須慎秘行藏,以免露出馬腳,迅疾提起兩具屍體沉入水池中。
他正要走向馬廄之際,忽聞一片衣袂破風之聲,急閃入牆角隐匿身形。
天色已現蒙蒙曙光,昏茫晨空中隻見紛紛墜下十數條人影,悄然落地無聲,不言而知均是江湖高手,一身武功不同凡俗。
但見一個面目陰鸷矮小老者道:“看來這俞宅是無人在了,擒龍手戚老兒說俞老兒被暗算擄去,諒也言之非虛,諸位請猜測是何人所為?”
衆人面面相觑,隻聽一人答道:“九指追魂婁子明尚在途中,先行趕來的均是堡中爪牙,本人既不在,諒不敢輕舉妄動,但傳聞北鬥令再出,閻老兒強仇大敵乃佛面屠鐵少川,莫非是他。
”
矮小老者搖首道:“久聞北鬥令傷已重不治身死,佛面人屠亦已當衆封刀歸隐,我看未必如閣下所言,或另有其人,無論如何,我等目的端在星河譜、天龍丹、玉勾斜三寶,誰人獲得,便可無敵天下,獨霸武林……”
他正在口沫橫飛之際,寒峭秋風忽送來悸人心魂冷笑道:“誰要妄念染指三寶,立招殺身之禍。
”
江湖群雄心神大震,紛紛騰空而起遁去。
霍文翔藏在暗處不動,江湖群雄遁去之後,隻見一條黑影由一株參天古木之後走出,四顧了宅院一眼,沖霄騰空疾杳。
他見狀心頭大駭,憶起恩師閻鵬展之言:“江湖遼闊,奇人異士比比皆是,千萬不可挾藝自重,招緻非常之禍。
”回身疾向馬廄掠去,胡亂牽過一匹駿騎,打開後院小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