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囚居霍文翔樓上,突由窗口掠出一條黑影,迅疾無比瀉落在地面,悄無聲息。
這人玄巾蒙面,隻露出兩隻炯炯若電眸子,背搭一柄長劍,身法奇快地閃入花樹林中。
蓦地——
林中突湧現數十盞黃燈,每隔數丈,即有一盞懸放在樹杆高處柯叉間,黃光強烈,雖蟲豸無所遁形,心中暗暗叫苦,暗道:“莫非我霍文翔遁出樓外時不慎露了形迹。
”逐潛伏不動。
約莫一盞茶時分,隻覺了無動靜,忖道:“樓外林木中均按九宮纏度方位布伏,若要順利到達這煙雨花榭,必須依九宮變化方位步出,但燈光照射下,無所隐形,則如何是好。
”
伸掌囊内抓着一把金錢镖,欲将黃燈全部打滅,忽腦中一個念頭電閃掠過,猛然一惕,暗道:“這無異打草驚蛇,弄巧成拙,反為不美。
”逐一挺身形,飄然而起,依九宮方位走去。
隻聽一聲斷喝道:“站住,尊駕是何來曆,膽敢潛入本幫重地。
”
兩丈開外閃出一雙持刃金風幫中高手,其中一人額頰等處有多處顯明刀疤,面目陰冷駭人,跨出兩步橫刀相阻。
随後是個手執虎頭雙鈎大漢,凝式蓄勢不動!
霍文翔淵亭嶽恃,鼻中冷哼一聲,左手伸屈比劃了幾下,隻見那手執雙鈎大漢目露驚愕之色。
那面目陰冷漢子先是一愕,繼而厲喝道:“你比劃什麼?”
霍文翔冷冷一笑道:“你窮嚷嚷幹啥,既然瞧不懂,這個總該明白啦!”說着取出制作精巧栩栩如生的一支金鳳钗。
漢子認出是荀護法金鳳三令之一,不禁駭然色變,肅容抱拳道:“原來尊駕是奉荀護法之命而來,但不知來此有何貴幹?”
霍文翔冷笑道:“在下奉命趕來有機密緊要大事禀明幫主。
”
面目森冷漢子道:“既然如此,尊駕請候片刻,容兄弟禀報幫主。
”說着疾轉身形,跨出了一步。
忽聞霍文翔低喝道:“慢着。
”
漢子聞聲一怔,轉過身子道:“尊駕還有何吩咐?”
霍文翔峻冷說道:“因昆侖丐幫二位掌門人失蹤不明下落,已震動武林,目下嘉陵天下群雄雲至畢集,他們已獲知兩人陷身在金鳳幫總壇,但尚不知總壇何在,荀護法刻已布置陷阱誘敵入伏……”話聲略略一頓,懾人目光注視了那刀疤滿面漢子-銀,接道:“群雄中不乏身懷絕學,望重武林的奇人名宿,萬一尋至此谷,目睹燈光輝煌,無異引狼入室,還是隐去燈光的好。
”
刀疤滿面漢子道:“尊駕說得正是,但韓少俠吩咐,黃燈高照,可使來敵無所遁形,谷内布置有奇門埋伏,雖蓋世高手也難逃羅網。
”
霍文翔心内暗驚道:“可是韓宗善兄麼,如今何在?”
“現在煙雨花榭與幫主商淡。
”
此是,霍文翔忽聞蟻語傳道:“霍老弟,愚兄陷身九宮陣内,請沒法相救。
”
霍文翔聽出那是粟雷傳音,心神一震,他乃機智絕頂之人,故作略一沉吟道:“依在下之見,敵勢太強,還是将燈光隐去的好,但在下此來之前,荀護法已命一楊姓老師趕來,不知可見着了麼?”
刀疤滿面大漢不禁一怔,搖首道:“兄弟毫無所知。
”
東南方林中粟雷高聲道;“楊某在此。
”隻見人影一閃,走出一個背脊微駝的老人。
霍文翔道:“楊兄先在下趕來,為何落後,莫非發現強敵。
”
粟雷也是精明絕頂的人,趕緊與霍文翔附耳密語。
霍文翔忙向手執虎頭雙鈎大漢道:“強敵已逼近谷外,有勞兄台帶領這位楊老師抄捷徑出谷引開強敵。
”
雙鈎大漢立即右手向粟雷一招,轉身奔去,粟雷如影随形尾随,瞬眼疾杳。
這時霍文翔沉聲道:“事不宜遲,在下與兄台同往煙雨花榭面見幫主。
”
刀疤滿面漢子不疑有詐,道:“兄弟帶路。
”縱身一躍向煙雨花榭奔去。
霍文翔緊随在後,暗中留神林木内布置,隐隐發現人影幢幢,氣氛低沉,這林木花樹雖是天然産生,卻暗含正反九宮奇門遁甲相生相克的奇幻變化在内,詭奧莫測,不禁心中暗驚,忖道:“若非幫主方才暗中指點出入之法,隻怕我也要陷身林中,進退維谷。
”
兩人身法奇快,先後邁入煙雨花榭中,霜文翔一眼即知有異,忙道:“不好!”
隻見廳内宮裝女婢及郭錦均昏迷倒地,那滿面刀疤漢子亦駭然四顧。
霍文翔右臂迅如電光石火按在刀疤滿面漢子“命門”要穴,一股暗勁送出。
霍文翔如飛疾掠上樓,那韓宗善已自寬去了上衣,目中欲焰火熾之際,不虞救星天降。
韓宗善正欲褪下長褲,忽然身後勁風飒然,心知有人暗襲,左足一挪,滑開七尺,陡地旋身反甩一掌。
霍文翔深恐為韓宗善逃遁,留下無窮後患,掌勢如附骨之蛆跟至。
“啪”的一聲,掌力相接,雙方身形播撼了幾下。
韓宗善百忙中瞥見來人面蒙玄巾,知是勁敵,忙五掌快攻而出。
這五掌均是武林中罕見奇學,掌風雷吼,罡飚如狂,威勢駭人之極。
林鳳珠已悠悠醒轉,淚如泉湧,隻覺渾身赤裸,羞憤急怒恨不立即死去,淚眼微睜,卻見兩條人影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