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朽一向實話實說,斷指之仇,不可不報,星河秘笈乃屬題外之事。
”
七殺惡判東方旭道:“好,閣下就請旁觀袖手。
”雙肩微晃,身形邁出三丈,目光迅疾掃了一眼,隻見他們雙方各死傷了四五人,實力并未喪去,如若硬拼恃強,隻恐怕百花老賊獲漁翁之利。
他乃老奸巨滑,心機辣毒,略一思忖之下,即望着金面老人門下道:“你們如若惜命,速速道出金面老賊何在,老夫可網開一面,饒你等不死。
”
蓦地,松柏密林中傳出一聲茄角悲鳴之聲,金面老人門下紛紛倒射入林身形疾杳。
七殺惡判東方旭面色一變,雙肩疾晃,穿空離地而起。
隻聽車素玉嬌喝道:“且慢!”
東方旭人已離地撲出一丈,聞聲懸空一個倒翻飛向,悄然無聲落在原處,分毫不爽,道:“車女俠如何阻攔。
”
車素玉道:“金面老賊狡毒如狐,林中分明有險惡埋伏,不可輕身涉險,你我三思而行,謀定後動,一鼓而殲豈不甚好。
”說着望了百花翁一眼。
百花翁微微一笑道:“你我非敵亦非友人,老朽已事先說明袖手,決不相助。
”
東方旭獰笑道:“誰要你相助,西域武功在我眼中也不過爾爾。
”
百花翁聞言,神色激動,須發無風自揚,倏又面轉和葛,輕笑一聲,負手昂然目光凝向林中不答。
隻見林中忽走出一個錦衣少年,飄然慢步,神态安詳,嘴角含笑。
天殘一見錦衣少年,不禁怒火狂騰,呼的一掌劈出,一股排空如潮的罡氣向潘壽撞去。
潘壽忙身形橫躍開去,道:“老前輩為何動怒,向在下猝襲出手。
”
天殘大喝道:“老夫徒兒何在?”
潘壽微笑道:“在下耗盡心機,險喪性命,救回令徒,現在一雙令徒于在下處養悉,如若不信,就請老前輩一瞧便知在下言之不虛。
”
車素玉忽道:“慎防有詐!”
潘壽朗笑道:“姑娘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天池兩位老前輩乃家師至友,怎敢相欺。
”
東方旭聞言不禁面色一變,日中怒光逼射。
天殘望了地缺一眼,道:“你我前去察視究竟,諒他亦不敢輕捋虎須。
”
地缺寒着一張臉,點了點頭,并肩聯袂向潘壽走去。
九尾天狐車素玉輕輕扯了一下東方旭衣角,嬌笑道:“我等何不随去瞧瞧。
”雙雙走出。
潘壽眼中泛出一抹殺機,微微一笑,身形轉動,慢慢向松柏林中行雲流水般走去。
九尾天狐車素玉七殺惡判東方旭與天殘地缺相距僅不過兩三丈左右,但一踏入林中,立即失去天殘地缺蹤影,隻見一條狹長青石墓道處巨冢巍然,松柏高聳入雲,荒草蔓煙中石馬銅蛇,靜蕩蕩地一無人迹,不勝荒涼。
兩人不禁一怔,相顧失色,隻覺墓地中有些邪門,林中似有一層稀薄的煙霧,如絮雲般伸卷逸飄,如非窮極目力甚難發現,心中暗感大駭。
其實天殘地缺他們的距離不遠,天殘回面一望,發現車素玉東方旭神色有異,立即警覺墓地中似有玄虛。
潘壽踏上墓台石階,回面一笑道:“家師所設奇門委實奇奧難測,易入難出,九尾天狐七殺惡判武功再高,也難免一死。
”
天殘沉聲道:“你也太小觑七殺惡判,縱然一時被奇門所惑困住,但你等也要傷折過半,最後亦将被東方旭遁出奇門之外。
”
潘壽目注了天殘一眼,道:“不知老前輩前言有信否?”
天殘地缺料不到潘壽竟在此時舊話重提,互望了一眼,天殘冷冷說道:“隻要老夫兩徒安然無恙,如你所言真實,老夫絕不食言。
”
潘壽朗聲道:“那是當然。
”
雙方語聲清朗,奇怪七殺惡判東方旭九尾天狐車素玉兩人如同無聞。
東方旭低聲道:“老朽奇門陣圖之學,五行生克變化,九宮迷蹤無不深谙,卻瞧不出墓地所布奇門玄虛,我就不信他真個将星河秘笈得在手中。
”
車素玉喟然歎息道:“世事多出乎預料之外,他真個是鐵……”
東方旭竟用眼色制止車素玉說話,道:“在當今武林中老朽由衷欽佩的僅有兩人,一是北鬥令閻鵬展,另一就是你我所說的人,才華卓絕,老朽自愧不如,他這一手偷天換日,移花接木詐死之法,的确掩盡天下人的眼目,雖心有所疑,卻不能抹煞親眼目擊之事……”說着,話聲微微一頓,長歎一聲道:“老朽絕不能容他習成星河秘笈内所載絕學,是以先發制人。
”
陣中忽随風飄入耳極輕微低笑,東方旭不由面色一變,呼的一聲循聲劈了出去。
一掌之力何等淩厲,宛如排空巨浪,不啻千鈞,明明擊中一株徑尺參天古柏,但柏杆竟不見動搖,亦未聞擊實之聲,卻落下漫空柏葉松針。
東方旭大感駭凜,暗道:“莫非我眼中所見是幻影麼?”
心念一動,不由向那株參天古柏走去。
九尾天狐車素玉見狀一驚,暗感自身已履危境,又不舍放棄覓尋心目中情朗青衣少年,深知此時不可與東方旭分散,遂緊随東方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