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燈光慘淡映照下,隻見室中倚壁而坐着數十個武林人物,須發不整,一股中人欲嘔汗臭體酸彌漫全室,目睹魏韶領着霍文翔車素玉進入室中,數十道驚詫目光注視在兩人身上。
霍文翔佯作悲忿黯然神色随着魏韶走向壁角。
魏韶冷笑道:“坐下,不得心生妄念以圖逃走。
”說着轉身走去。
霍文翔車素玉并肩坐下,閉着雙眸養神調息。
忽聞有人長吟道:
“雙蝶繡羅裙
車池宴
初相見
朱粉不深勻
閑衣淡淡春
細看諸處好
人人道
柳腰身
昨目亂山昏
來時衣上空”
一阙詞曲歌罷,歌聲又起:
“朱粉不須施
花枝小
春偏好
嬌妙近勝衣
輕羅紅霧垂
琵琶金畫風
雙條重
卷眉低
啄木細聲遲
黃蜂花上飛。
”
這兩阙詞曲,豔而不淫,卻聽得車素玉粉臉通紅,霍文翔垂着頭如同無聞。
忽有人冷笑道:“查老師,你苦頭還未吃夠麼?”
這人顯然被囚已久,須發盈尺,憔悴中尚有悍鸷不屈之色,聞言冷冷答道:“怕什麼,天塌下來也有地接住,頭掉下來碗大個疤,如有一日得出樊籠,查某誓報此仇。
”
門外突傳來吆喝聲,兩個黑衣持鞭大漢押着四個百花門人進入,隗獨新斷去一臂,目中噴出怨毒火焰,一臉不屈之色。
一個大漢吐的一鞭抽向四個百花門下,喝道:“坐下!”
鞭抽衣破皮開肉綻,鮮血橫飛。
百花門下痛得悶哼一聲,-人右腕一翻,疾抓長鞭,左掌一式“霸王卸甲”,劈向大漢前胸。
那大漢眼明手快,左掌一橫,隔開百花門下左臂,趁水推舟切下,碰的一聲大響,身形栽仆在地昏死過去。
兩名持鞭大漢嘿嘿獰笑一聲轉面走去。
隗獨怒視着兩大漢身影消失後,重重頓了頓足。
霍文翔喃喃出聲道:“隗少俠!”
隗獨不禁一怔,道:“尊駕為何知道在下?”
霍文翔道:“在下也是方才失手被擒,窺見隗少俠相遇那蒙面人手持一柄稀世寶刃,可是玉勾斜?”
隗獨目中神光一振,說道:“玉勾斜,隗某也有此疑。
”
霍文翔長歎一聲道:“神兵利刃,切石如腐,非血肉之軀可抗拒,亦非隗少俠力有不敵之過,隻不知令師為何放心讓隗少俠等涉險。
”
隗獨面現愧容道:“在下也是貪功太過,距此十裡外,發現灰衣少年向墓地疾如流星奔來,在下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制住他的周身氣穴,使之無法自絕,逼令引在下七人進入墓内,一面通知家師,殊不料一念之差,緻有此失。
”
霍文翔播首歎息道:“令師絕然不會犯險到來,何況亦到不了墓中,墓外布下先天迷蹤門,神妙不測,看來我等隻有靠自己設法脫出樊籠了。
”
那吟詞姓查武林人物突冷笑一聲道:“談何容易,你我遲早必死,何必癡人說夢。
”說着目注隗獨一眼,接道:“百花門主與此間主人,同是一丘之貉,險詐歹毒,與他商談,無異與虎謀皮。
”
隗獨面上一紅,目中射出兩道懾人寒芒,陰森森笑道:“尊駕出言譏損太甚,誓必相報。
”
那人道:“你還活得了麼?”
霍文翔忽一躍而起,疾射在門側,隻見門外如風電閃掠入五個勁裝老者。
來人似未料到霍文翔藏身門側,甫一警覺,霍文翔已攔住去路,不由面色大變。
霍文翔道:“五位來意不善,請道其詳。
”
隻聽一人喝道:“尊駕能混入墓穴中不死,可謂難能,但亦不能挽回一條性命,奉令主嚴令,來取諸位首級。
”說着刀光電奔劈向霍文翔而去,勢如毒蛇穿洞,淩厲絕倫。
霍文翔俊美面龐上閃過一抹微笑,神采逼人,他瞧出所來五人都有一身不同凡響的絕學,龍吟過虛,青虹逼射,掌中多出一柄寒如秋水的寶劍。
那老者似乎一驚,刀勢疾撤,呵呵一聲道:“射陽劍!”
霍文翔沉聲道:“不錯,在下手中正是射陽劍,五位當是飛鷹幫中高手。
”
五人面色大變,各自迅立方位,搶攻出手。
隻見五股兵刃發出嗡然破空銳響,千百點寒星攻向霍文翔要害重穴之上。
招式之奇,攻勢淩厲,創未曾有。
霍文翔雙肩一塌,疾溜溜一轉,神奇無比的脫出五股兵刃之外,射陽劍發出一絲令人寒懔的光芒,疾然一吞一吐,劍芒暴射。
隻聽一聲凄厲嗥聲騰起,一個老者顱骨至左耳被射陽劍削去半邊,槳血濺飛中轟隆倒地。
其餘四個老者為劍罡驚得躍開五尺,袍袖上劃裂尺許口子。
隻聽被囚群雄中出聲贊道:“好神奇的劍招。
”
霍文翔微微一笑,射陽劍一吐一振,化作萬條劍絲罩向四個老者頭頂。
但他劍勢一展即收,漫空流芒立即收斂。
四個飛鷹幫高手身上不見劍傷,卻面色慘白,汗如豆大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