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飾華麗背劍公子,手中挽着一隻長僅盈尺小鐵箱,微笑道:“可有清淨獨院麼?”
店小二忙不疊地道:“有。
”三步并作兩步領着二人走去。
霍文翔慢步從容随着店小二穿過數重庭院,途中發覺内有銳利目光窺視着自己,不禁暗暗冷笑。
隻聽店小二道:“這幢獨院爺台覺得還合意麼?”
霍文翔眼一望,答道:“咱們隻需清淨,就是這兒吧!”
藍景輝喝道:“快送酒飯來,咱們總镖頭一天還未進食呢。
”
店小二聞言愕然道:“總镖頭……”疾又改容抱拳笑道:“原來是達官爺,小的先還以為是貴官公子,失敬得很,但不知是那家镖局,敝店店主也許親自前來拜谒。
”
霍文翔用眼一瞪藍景輝,微笑道:“我們是惠州振威镖局,路經汴城,住三兩日就走。
”
店小二谄笑道:“達官貴人,小店豈能不敬。
”說着躬身退出。
兩人彼此未說話,隻端坐椅上閉目沉思。
片刻,院外傳來一片零亂步履聲,為首走入一個肥臉大耳,身軀臃腫老者,其後随着一個背劍皂袍老叟,繼而跟着手提食盒的小厮。
身軀臃腫老者堆上一臉笑容,抱拳道:“小老兒周福,适才得自店夥禀報,接待不周,小老兒急急趕來緻歉。
”
藍景輝聞言冷笑道:“明人不說假話,店主請詳告來意。
”
周福聞言一怔,背劍皂袍老叟面色一寒,道:“老朽肖天申,與振威镖局局主相交莫逆,偶經惠州必相與盤桓三五日,賓主甚歡,局中大小俱皆相識,但未曾與閣下把晤。
”
霍文翔微笑道:“原來是肖大俠,請問肖大俠最後一次去惠州是何時?”
“半年前!”
“這就是了。
”霍文翔道:“人事滄桑,猶若白雲蒼狗變異非常,肖大俠記得太遠了。
”
肖天申隻覺霍文翔詞鋒犀利,咄咄逼人,眉梢微微一皺,遭:“閣下請勿見責老朽多事,緣閣下方才途中重創三合會匪徒,已使汴梁震動,恐匪徒不易善了,天祥客棧将受魚池之殃。
”
霍文翔冷笑道:“如此說來汴梁城是沒有王法的所在,任令宵小匪徒橫行了。
”
肖天申怫然變色道:“老朽不過看在昔日情誼,武林同道份上,願效棉薄,不過閣下來曆可疑……”
話尚未了,霍文翔已自微微一笑,懷中敢出一面振威镖旗,道:“肖大俠見過此物麼?”
話聲一頓,又道:“此次護送暗镖,事關重大,而隐秘非常,豈料風聲依然外洩,若暗镖有失,非但振威镖局信譽無存,而且傾蕩産亦不敷賠償。
”
肖天申一見令旗,聞言不改容笑道:“果然是振威镖局,老朽失敬,三合會匪徒巳在店外頻頻現蹤,一俟夜闌人靜,恐有所舉動,但不知三合會為了什麼奇珍異寶竟敢犯險伸手。
”
“那是為了一隻分水犀角。
”
肖天申不禁目光一怔。
霍文翔手指放在榻上鐵箱,道:“其實箱内之物,無一不是罕見之物,價值連城,一路行來小心翼翼,如臨深淵,似履薄冰,行程屢屢變易,如今既巳敗露,說不得隻好一拼了。
”
肖天申略一沉吟道:“天祥客棧内住有甚多武林人物,振威镖局護送暗镖之事已有耳聞,他等均認為貴局暗镖并無什麼‘分水寒犀’志在挑撥武林殺劫。
”
霍文翔哈哈大笑道:“若所言屬實,則在下罪孽深重。
”望了店夥一眼道:“打一盆水來。
”
店人唯唯應是,急急往外走去。
霍文翔微微一笑,身形往榻前走去。
肖天申與周福兩人目中頓露奇光,藍景輝悄無聲息已立在窗前守護,防兇邪趁隙闖入劫寶。
隻見霍文翔啟開箱蓋,進射出一室奇光異顔,顯露出整箱珍珠、瑪瑙、珊瑚等奇珍。
霍文翔伸手撥取出一支犀利,通點碧綠的犀角。
這時店夥已盛水進來,霍文翔也不言語,将犀角浸入水中,隻見盆水立時中分兩半,向盆外漲溢。
霍文翔收回犀角,笑道:“兩位看清了麼?”順手放回箱内鎖好。
肖天申肅容抱拳道:“老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衷心負疚,二位請用酒飯,老朽稍時當再來請教。
”說着與周福及店夥退出室外而去。
藍景輝急掠出室外,須臾重又返回,低聲道:“老弟這一手内功委實高絕,老朽若不先知情,亦被你騙過。
”目凝桌上一席酒菜,微喟一聲道;“滿席佳肴,酒甘味醇,可惜食不下咽。
”
霍文翔微笑道:“隻管放心飲用,他們未必有此膽量,萬一被你我識破他酒菜下毒,豈非奸謀敗露。
”
塞外人魔藍景輝即席坐下,滿滿斟了兩杯酒,道:“一杯解千愁,來,老弟你我幹一杯。
”
鼓樓更鼓頻敲,已是四鼓暮夜,人靜更深,鼓聲凄涼。
龍亭殘碣頹柱間突冒出五條魅樣人影,隻聞一個寒沉陰聲道:“方才肖老師來言,謂親眼目睹振威镖局暗镖内确有一支分水寒犀,會主嚴命我務必将分水寒犀取來,不惜施展辣毒手段,會主稍後立即趕來。
”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