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與鐵少川并非一丘之貉,形若水火,誓不兩立,但為防杜女俠賢梁孟反覆無常,意欲暫将令郎扣作人質。
隻須賢梁孟不将保安砦之事洩漏,防鐵少川鴻飛冥冥。
”
“尊駕所說可是真情實話麼?”
西門柳道:“句句是實。
”說着忽伸指疾點在萬明甫“玉靈”穴上。
萬明甫雙眼一閉,安詳睡去。
杜素素心神一顫,面色慘白如紙。
西門柳道:“杜女俠請寬心,令郎在此處可獲優待禮遇,毫發無損。
”說着左掌向花間一招手,一個錦袍漢子竄出抱起,萬明甫如飛奔去。
二巨靈大漢鼻中冷哼一聲,望了杜素素一眼。
杜素素木然凝立,不作任何表示,其實杜素素心内怨毒之,極,小不忍愛子生死可虞,是以投鼠忌器。
西門柳道:“在下領杜女俠與尊夫相見。
”
杜素素心神一震,道:“外子仍在府中麼?”
“正是!””尊駕為何不早說明。
”
西門柳道:“早說無用,萬老師安然無恙,如不見信,見面就知。
”
“尊駕好毒辣的心機。
”
西門柳淡淡一笑,身形疾轉走去。
一個巨靈大漢倏地雙腕一翻,猛一挫腰,十指箕曲如鈎,啞口無聲,一式“飛鷹攫兔”,身形疾射,向西門柳兩肋抓去。
杜素素不禁大驚,阻止不及,隻見西門柳似若無覺,大漢拾指抓實在西門柳肋上。
大漢隻覺拾指一軟一震,不禁慘叫一聲,身軀踉跄倒退,拾指根根外折,血湧如注,面色慘厲。
西門柳頭也不回,道:“杜女俠請約束手下,免自取其禍。
”身形飄飄走去。
玄衣姹女杜素素才知今宵相遇乃平生罕見之強敵,暗歎一聲,怒視了巨靈大漢一眼,疾随西門柳而去。
昆明,北枕群山,南臨滇池,金馬碧雞二山左右對峙,因地勢極高,故氣候冬溫夏涼,四時如春。
尤以滇池極為著名,浩渺煙波,一碧萬頃,風帆出沒,白鷗逐飛,東西環繞金馬碧雞二山,蒼岚煙翠,隐約如繪,風景幽麗,向有:
“清和氣候無雙地
壯麗湖山第一城”之稱。
騷人墨客,留連忘返。
王府大街上人潮如水,肩摩踵接,人群中現出一灰衫背劍老叟轉入一條寬敞石闆鋪砌長巷。
巷中心左側一家門首伸懸着一塊黑漆朱字招牌,上書:“長樂園”三字。
除了三個朱漆大字外,别無字迹标明“長樂園”究是客棧,還是飯莊,抑或秦樓楚館,門首宛如住戶模樣,這塊市招,忒也離奇,亦顯得不倫不類。
灰衫背劍老叟踏入石階,隻覺身後微風飒然,一條身影擦身而上,搶先跨入門内。
老叟不禁鼻中低哼一聲,望了那人背影一眼,亦跨入門内,隻見内面大廳擺設着十數張朱漆桌面,暗道:“原來是家飯館。
”
此刻已上了五成座,談笑之聲喧溢廳外。
右首櫃台内坐着一個胖子,肥頭胖耳,眯着小眼觑望内外,那灰衫背劍老叟竟向櫃上走去,取出一枚制錢放在櫃上。
胖子似神色一怔,低聲道:“朋友,你被人跟上了。
”立即高聲道:“看座!”随即又低聲道:“那人是點蒼高手。
”
廳内奔出酒保躬身相請,灰衣老叟昂然踏入廳内,懾人眼神,發覺方才掠身而過的乃一面色白皙,五官清秀的中午漢子,精華内蘊,口角含笑,坐在靠臂席上。
灰衣老叟不待酒保看座,竟邁向那人相鄰一席坐下,高聲道:“兩斤酒,配四味炒菜,老朽用了尚須趕路。
”
酒保應喏趨出。
兩席相距不過三尺,灰衣者叟從懷中取出一面竹符,在桌底揚了一揚。
那點蒼高手心神不禁猛震,已瞧出那是威震武林“北鬥七星令符”,暗道:“此人扮作老賊爪牙,身懷北鬥令,分明是正派高人,自己不要誤了他的大事。
”
灰衣老叟迅即将北鬥令藏于懷内,片刻,兩人所要酒菜均已送上。
點蒼高手匆匆用完,霍地離座,快步趨出往櫃台一站,取出一錠白銀在櫃闆上一按,道:“不用找了,請轉告店主酒菜芳香味腴,果然名不虛傳,下次再來光顧。
”說着揚長走出。
胖子面色微變,原來那錠白銀已平嵌在櫃闆内,看似完整若好,其實已成散碎的銀粉。
灰衣老叟也離座來在櫃前,胖子眨眨眼睛:”方才在下認為五行手蒲堅發現尊駕行蹤可疑,其實不是,他在櫃上賣弄這一手,意在警示我等不可輕視點蒼派。
”說着以目示意天井側首一道暗門。
老叟會意,當即由暗門側身掠入,隻見一條長長甬道,約莫十餘丈,甬道中懸着一盞油燈,昏暗幽黃,鬼氣森森。
忽聞一聲輕微驚詫道:“赧老師怎會找來此處!”
在甬道另端閃出一黑衣老叟,目中泛出驚詫神光。
灰衣老叟道:“樊香主,赧某二世為人,令主在麼?”
黑衣老叟道:“赧老師随樊某來吧。
”
所經之處,均是複壁暗道,轉入一處三明兩暗的獨院,一雙面目鸷狠漢子守護住門首。
隻聽房内傳出蒼老語聲道:“什麼人?”
灰衣老叟答道:“屬下郝遇春。
”
“進來!”
郝遇春肅容推門跨入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