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力再好,難及五尺外,霍文翔地理不熟,身法顯得遲緩,隻聽去路語聲傳來:“奉令主之命趕往阿家壩……”
澗流湍奔雷動,底下之話杳不複聞。
霍文翔心神一凜,循聲趕去,已無蹤迹,隻好強壓抑着一腔憤怨,慢慢摸索出谷。
峨嵋周廣千裡,霍文翔出得谷外之際,已非來時的途徑了。
躍登一處峰脊,辨明方向奔去。
在山外途中霍文翔将射陽劍柄鞘黃金飾物剝落,并戴上人皮面具,換成三旬上下中年漢子模樣,不虞為人辨識。
暮霭蒼茫,寒風飄飛,山道旁大樹柯蔭處一支酒簾随風飄揚,霍文翔遠遠瞧見,頓感饑腸辘辘,身法加疾,走入酒店内。
這酒店簡陋異常,隻是三間茅屋,擺設了七八張白木桌,木梁上懸着三盞紙糊燈籠,燈光昏黃陰暗。
店内隻有一個食客,背面朝外,霍文翔隻覺此人後影甚熟,擇鄰座坐下,仔細打量了那人兩眼,不禁一怔。
低聲喚道:“粟老師。
”
那人正是丐幫高手粟雷,聞聲一怔,霍文翔容顔已改,肩上又蹲着一隻碧綠小猿,甚是陌生,不由呆住。
霍文翔走了過來,微笑道:“在下霍文翔,兄台為何離開陳家壩。
”
粟雷驚喜過望,低聲詫道:“少俠未死麼?”急抓起桌上兩個饅頭,拉着霍文翔疾出。
霍文翔知有蹊跷,随着粟雷展開身法疾逾電射奔向一條羊腸小路。
正行之間,道旁疾閃出兩條身形,阻住去路,喝道:“朋友何往?”
粟雷笑道:“在下須往金龍寺拜見普光大師,朋友非佛門中人,為何阻住在下去路?”
兩人不禁面色大變,道:“金龍寺并無普光大師……”
粟雷倏地伸臂,立掌如刃,迅如雷光石火勢劈向一人肩頭,出式奇快,啪的一聲,那人肩頭全碎,嗥叫未出口,粟雷已自翻腕,中指飛落在他七坎死穴上。
另一人不禁大驚,振腕出劍,寒光電奔襲向粟雷後腦。
碧綠小猿突從霍文翔肩頭撲出,隻聽一聲凄厲慘嗥騰起,那人眼珠不猝及防為小猿掏了出來,帶起兩道血箭,仰面翻倒,一柄長劍亦脫手飛向半空。
粟雷低喝道:“走!”身形疾逾閃電往前掠去。
霍文翔始終猜不出粟雷此舉有何用意,普光大師在他腦中甚是陌生,滿腹疑雲撲近一座建築宏偉的寺院。
山門楣額堅有“敕建金龍寺”,兩扇大門虛掩着,一無燈火,松風銳嘯,在此月黑光的晚上,有着恐怖的氣氛。
粟雷低聲道:“莫非方才那聲慘嗥驚動了他們……”
聲猶未落,寺外松林内發出了一聲陰恻恻冷笑,似萬丈冰窟内卷出寒風,使人毛骨悚立。
一霎那間,魅影紛紛湧現,将粟雷霍文翔二人圈在當中,霍文翔目力銳利,十丈以内見物如同白晝,他發現一人不禁一怔,原來此人竟是自己在峨嵋伏虎寺門前所遇僧人,恍然大悟粟雷為何拉他來此,微微一笑道:“哪位是普光大師,在下意欲拜見。
”
隻聽一聲:“阿彌陀佛”宏亮的佛号在夜空中響起,那僧人目中露出驚愕之色飄身出來。
粟雷暗道:“霍少俠聰明絕倫,不愧為閻老前輩傳人。
”
隻見僧人目光陰冷上下打量霍文翔兩眼,道:“貧僧就是普光,施主既來相尋貧僧,為何殺害兩條人命?”
霍文翔微笑道:“這等妖邪,自取其死,有何可惜,不過大師出身峨媚名門正派,為何與兇邪沆瀣一氣。
”說時暗中曲指一彈,一縷暗勁箭射而出。
昔光大師不禁殺機畢露,大喝一聲,隻感“期門”穴一麻,身形踉跄倒退兩步,搖搖欲傾。
群邪見狀不禁大驚,霍文翔一招得手,身形倏地潛龍升空拔起,身化大鵬展翅,肩頭“射陽”劍随腕揮出,青虹暴卷出漫空飛星。
那碧綠小猿早自肩頭飛出,掠向群邪之外落入暗中。
劍勢迅如掣電,寒飙壓湧下,顱飛洞胸,鮮血噴灑,慘嗥聲中紛紛倒斃。
三個匪徒站立稍遠,見機得快已逃出五丈開外。
但暗中突飛射而下碧綠小猿,利爪如鈎,迅疾無比抓出眼珠,各自大叫一聲倒了下去。
那普光大師已自冷汗如雨,身形支持不住,跌坐在地,見狀自知不免,無奈霍文翔點穴手法委實高絕,全身一點力氣俱無,即使自絕也有心無力,遂凄然長歎一聲道:“貧僧與施主無怨無仇……”
霍文翔大喝道:“住口!”
粟雷微笑道:“大師,你在峨嵋親眼得見那霍文翔粉身于絕壑之下麼?”
普光心中一驚,答道:“怎麼不真,是貧僧親手埋葬,霍施主失足堕下粉身碎骨,可惜柄射陽劍堕入澗流沖激不知流向何處?”
霍文翔大怒本想說破,為粟雷輕輕一拉衣袖,知粟雷此舉必有用意,遂按忍不言。
隻聽粟雷冷笑道:“分明是你通風報信,霍文翔才遭毒手。
”
普光大師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
粟雷淡淡一笑道:“你無須強辨,我今點了你的十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