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他發現霍文翔手中死蛇,道:“少俠莫非用以毒攻毒之法,治好兄弟腿傷麼?但少俠怎能在俄頃間覓獲身蘊奇毒之赤練蛇?”
霍文翔笑道:“在下自幼生長在山中,蛇性藏處最所擅知,倘非如此,兄台右腿難保。
”
說着話音略頓,望了蛇屍一眼,接道:“此蛇尚須安置,免贻毒無窮,兄強台請調息些時。
”話落躍身出門而去。
溫煥龍定了定神,振身而起,迳向前院店内走去,招呼小二燙酒準備飯菜,并賞給一錠紋銀。
俟霍文翔返回室内,隻見桌上擺了兩副杯筷及四色菜肴,溫煥龍已含笑立候道:“得蒙結識少俠,今晚乃生平第一快事,兄弟要敬酒三杯,聊表謝意。
”
霍文翔也不推辭,即席坐下,在敬三杯後,問道:“溫兄為何與龍門三霸結怨?”
溫煥龍聞言不禁目中一紅,淚珠奪眶而出,将經過說出,原來溫煥龍是擒龍手戚紹光入室弟子,四五年來武林中人莫不以尋獲三寶為宏願,尤其北鬥令之死,震蕩整個武林,均知與三寶有關,四五年來黑白兩道奔走江湖,覓搜三寶下落,昆侖名宿擒龍手戚紹光亦不例外,怎奈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此次,戚紹光突奉萬勝刀俞雲彤函邀相助,說與三寶有關,本人更有性命之危,是以匆匆趕來,豈知雲谲風詭,變起非常,滿不是這麼一檔事。
戚紹光在趕向徐州途中,相遇溫煥龍,師徒分頭探詢真情,溫煥龍風聞甯再揚落在大佛寺,匆匆趕去,發現寺内一片血腥,積屍狼藉,黑白兩道人物喪生者達卅八人,戚紹光奄奄一息待斃。
溫煥龍大驚,扶起戚紹光,隻見戚紹光微弱出聲道:“速去相尋瞽目老人……”話尚未了,即氣絕而死,不禁悲憤交集。
突聞陰恻恻冷笑從身後生起,不由駭極四面一望,隻見龍門三霸獰笑望着自己。
霍文翔目露詫容道:“令師可是三霸所害。
”
溫煥龍搖首道:“三霸也是漏網之魚,藏在積屍中幸免遭毒手。
”
“此話可靠麼……”
“三霸自承如此,諒不虛言,他窺聽見先師臨終之語,立即長身而起,兄弟發覺三霸神色不善時,右腿巳自中了魚鱗镖,無力一拼,遂冒死竄逃……”說此,忽黯然長歎一聲道:“少俠曾聞聽過武林中醫蔔二絕麼?”
霍文翔搖搖首笑道:“在下初涉江湖,家師又沉默寡言,傳藝之外從未語及江湖中事。
”
溫煥龍對此話深信不疑,道:“這也難怪,令師端木前輩不苟言笑,木讷耿直,武林中久已傳聞,醫絕就是端木前輩,蔔絕即方才兄弟所說的瞽目老人,卦蔔如神,但不輕一蔔……”
霍文翔望了他一眼,道:“令師之意是?……”
溫煥龍歎息道:“先師之意有二,首為求蔔兇手是誰?”
霍文翔詫道:“難道令師不知?”
“莫說是先師。
”溫煥龍苦笑道:“就是幸免羅網的龍門三霸也不知情,其次是求蔔三寶真正藏處,唉!但談何容易,瞽目老人遊戲人間,萍蹤無定,一身武學曠絕神化,他雙目事實未瞽,更精擅易容之術,化身千萬,觑面不識,叫兄弟如何尋覓,龍門三霸認定兄弟知情,百般恫吓,三霸那裡知道兄弟連瞽目老人名姓來曆亦茫然不知。
”
霍文翔勸慰,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瞽目老人既是武林前輩,絕難坐視,或可因緣巧合與兄台不期相遇。
”
溫煥龍黯然一笑道:“目前也隻好如此了。
”
院中突傳來“啪”的一聲入木響聲,霍文翔不禁一怔,疾飄出室外,發現屋椽上釘着一雙鋼镖,镖尾系着一張紅紙,伸臂一攫,就着星光之下凝視,隻見紙上隐約顯露字迹:“兩位請至燕子樓一叙。
”下未落款署名。
”
溫煥龍巳然掠至霍文翔身側,愕然驚疑遭:“此事确令人費解,但不知吉兇如何?”
霍文翔略一沉吟,道:“看來溫兄此來定還有人暗中蹑随,這時你我已為人監視着,不如你我前去赴約。
”
四更時分,西風蕭瑟,夜空如墨。
霍文翔與溫煥龍衣袂飄飛,奔向燕子樓。
突然,燕子樓内紅光一閃,燃亮一盞紅燈,懸在梁上,迎風搖晃着。
樓外暗處忽傳來低沉語聲道:“兩位真是信人,果然來了。
”暗中忽走出一青袍老人。
溫煥龍抱拳一笑道:“老英雄何事召約在下兩人?”
青袍老人含笑道:“老朽不過是傳信而已,邀約兩位的現在樓上恭候,老朽前面帶路,兩位請!”身形一轉,迳向燕子樓走去。
霍、溫兩人驚疑不止,互望了一眼,随着青袍老人走上燕子樓。
樓内空曠無物,風寒狂勁,紅燈下屹立着一個老者,面色凝肅。
霍文翔一眼瞥清那人,原來是“滿天花雨”丁筱平,不禁一怔。
溫煥龍抱拳躬身道:“丁師伯。
”
丁筱平長歎一聲道:“令師之死,老朽無力相救。
内心不勝愧疚,不過溫賢侄幸免龍門三霸之手,此乃不幸之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