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叢中,向一削壁而去。
削壁如仞,高約數十丈,藤蘿密翳附壁滋生。
隻見白衣人身形一振,潛龍升天拔起,約莫七八丈高下,陡的身如輪轉,兩足互彈,向削壁平射而去。
飕的一聲,身形隐去,原來翳密藤蘿将洞口遮蔽隐沒。
眇目老者緊随着白衣人穿入洞内,洞徑陰暗曲折,懸着一盞孔明燈,昏暗燈光可辨明洞徑。
轉了兩個彎後,突然一亮,隻見毗連五間寬敞石室,壁頂各嵌着一顆鵝卵大小明珠。
眇目老者高聲道:“門主到!”
石室内紛紛閃出五黑衣背劍老者,躬身道:“參見門主!”
白衣人鼻中冷哼一聲,邁入石室。
最右兩間堆積镞銀如山,無疑天南镖局失镖移置此處。
他望也不望一眼,迳向最左一間石室走去,室内側卧着一須發淩亂中年人,似已熟睡,徐徐出聲道:“沙青雲!”
那人軀體一顫,緩緩四顧,冷笑道:“閣下念念不忘沙某,極是難得!”沙青雲受囚已久,面目俱為毛須所蔽,豪氣卻一如往昔,目中逼泛炯炯怒光。
白衣人冷冷一笑道:“沙青雲,你在老朽手中居然活命至今,能不稱謂異數,老朽已查明你與飛鳳镖局失镖事一無所知,唐夢周也毫無關連,唐夢周現在宣威八達客棧中,老朽也不為己甚,日後隻要你不再與老朽為敵,當饒你一條活命。
”不待沙青雲出言,伸指一點。
沙青雲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白衣人回面向眇目老者道:“你送他去宣威城樓上。
”
眇目老者低應了一聲“是”,倏又嗫嚅道:“縱虎歸山,終成大患,屬下以為……”
白衣人道:“無妨,沙青雲遲早不免一死。
”
砂目老者不敢再言,挾起沙青雲疾躍而出。
白衣人立在石室中,久久不動,似跌入一片沉思中。
良久,白衣人才飄然走去………
不知多久沙青雲才醒了過來,一片金黃霞彩閃入眼簾,天色已是薄暮,清風習習,拂面清涼。
他翻身坐起,隻覺身在城樓上,随處都是鳥糞瓦礫,城廂下屋舍栉此連綿,人聲嘈雜昨日種種,宛如夢境。
沙青雲猛然一怔,發覺他身旁置有一錠白銀,約莫十兩,自己獨門兵刃亦已擺在手邊,他乃老于江湖之人,不以苟全生命沾沾自喜,忖道:“白衣兇邪為何留他活命,何以告訴自己唐夢周現在八達客棧。
”不禁悟出白衣兇邪必有所圖,利用自己與唐夢周交情套出唐夢周身懷隐秘。
他盤算了一番,已明就理,霍地立起走下城樓,找上剃頭挑子清理儀容,之後又去成衣莊換了一套衣履,面目煥然一新,精神奕奕,問明路人路徑,向八達客棧走去。
華燈初上,八連客棧前行人如過江之鲫,叫賣之聲不絕。
沙青雲在人群内閃出,望了客棧前高懸着兩盞油紙燈籠一眼,喃喃自語道:“是這裡了!”一步邁上台階,隻見一個年輕店夥趨出,哈腰笑道:“大爺要住店麼?對不住,小店已住滿啦!”
沙青雲道:“兄弟是找人來了。
”
店小二不禁一怔,道:“但不知大爺要找那一位?”
沙青雲道:“唐公子在麼?”
小二眼中一亮,道:“在,在,大爺尊姓,小的與您通報。
”
沙青雲道:“兄弟姓沙。
”
店小二急急奔入。
唐夢周正與盛秋霆、周麒三人找來四五個粉頭飲酒取樂,莺聲燕語,喧笑不絕,忽見小二走入,道:“店外有個姓沙的客官要見唐公子。
”
沙姓客官無疑是指沙青雲,唐夢周聞言眼中逞現愉悅的光輝,“啊”了一聲,匆匆立起,道:“此人一定是沙青雲大俠,不知他怎知在下宿于此處?”
盛秋霆道:“盛某慕名已久,我與老弟同出相迎。
”
雙雙趨出,久别重逢,唐夢周與沙青雲四目相接,面色激動,久久不能出言。
良久,唐夢周才笑道:“沙兄,小弟為你引見大内一等侍衛盛秋霆大人。
”
兩人互道幸會景仰,把臂進入客棧,摒開莺燕,周麒亦借故離去。
唐夢周道:“沙兄,自大明湖一别,便未知沙兄行蹤,風聞沙兄已落兇邪之手,小弟四處打聽,迄未獲知兄台下落,究竟何處去了?”
沙青雲長歎一聲道:“愚兄遭受暗算為兇邪所囚一至如今。
”
盛秋霆詫道:“兇邪是何來曆?”
沙青雲目泛怒光,道:“白衣人!其實沙某與賢弟對飛鳳镖局失镖之事一無所知,但城門失火,卻殃及池魚。
”
唐夢周面色凝肅,道:“沙兄能逃出虎口,真乃不幸中之大幸。
”
沙青雲冷笑道:“并非逃出,乃兇邪釋放。
”
盛秋霆聞言一怔,道:“其中必大有文章,盛某耳聞白衣邪君心狠手辣,決無幸免,他破天荒将沙大俠放出是否别有用意,沙大俠能否将詳情見告。
”
沙青雲面色激動道:“沙某被囚,自始至終才與白衣兇邪見面三次,穴道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