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聽公子口氣,莫非有輕視老朽之意?”
祝薇華笑道:“萬勝刀并非天下無敵,不要自讨無趣。
”
唐夢周道:“看來,言辭并不能說服谷主,在下隻有領教谷主刀法了,暖閣外好施展手腳,請。
”伸手取下壁上懸挂着一把鋼刀。
柏春彥哈哈大笑,轉身快步向閣外走去。
祝薇華眉泛重憂随着唐夢周身後。
唐夢周拔出長刀,道:“請!”
柏春彥目睹唐夢周竟不亮刀式護在胸前,暗道:“好狂的年輕人。
”伸手一按刀柄,緩緩拔刀出鞘,一片無形刀氣展了開來,森森逼人。
突見唐夢周舉刀一橫,式作一元太極橫掠,柏春彥不禁面色大變,隻覺無隙可尋,不能輕易出刀,但感祝薇華之言并非言過其實。
柏春彥大喝一聲,刀光疾閃,勢如雷電下擊,長虹驚天,威勢駭人。
他出刀快,唐夢周出刀更快,隻見刀影如輪飛出,幻化“孔雀開屏”,爆射出萬點流芒。
雙刀交擊,震出叮叮一串密音,火花直迸,兩條身影疾分。
柏春彥道:“好,果然不凡。
”突發覺祝薇華兩道眼神凝視在自己身上,不禁一怔。
祝薇華冷冷說道:“豈止不凡而已!”
柏春彥聞言情知有異,低眼一瞧,發覺袍上肩腹等處顯露出十數處粟米般大小刀孔,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面色大變,道:“公子師承可否見告?”
唐夢周面色肅然道:“在下師承歉難奉告,但谷主刀法之高在武林中除寥寥可數之外罕有其匹。
”
柏春彥微喟一聲,似無限感觸,道:“老朽亦知可與老朽匹敵者為數寥寥,但還猜不出有誰?”
唐夢周朗笑一聲道:“谷主乃違心之語,闖蕩江湖多年,自不能與在下後生末學相提并論。
”
說着語音略略一頓,又道:“令嫒行蹤下落在下已查出一絲端倪,谷主如不願令嫒有性命之危,最好不要現身明言指名索放,令嫒可能被魔宮主人所囚。
”
祝薇華大驚失色道:“她陷身魔宮麼?公子是如何知道的,唉,老身早該料到的!”
唐夢周微微一笑道:“兩位來此無非欲與符竹青見面,追查令嫒去迹下落,此刻令嫒下落已明,在下還身有要事,一二日内尚須赴京,恕難奉陪!”說着高聲傳命送客,抱拳一揖,轉身向暖閣走入。
柏春彥一谷之主,平日頤指氣使已慣,那曾受過如此奚落,頓時滿面通紅,目中殺機逼閃。
祝薇華冷笑道:“用不到氣成這付模樣,你那無憂谷主,一方之雄,在他眼中尚不屑一顧,須知唐公子與當今皇上弟兄相稱,他如此相待你我算得上優容寬忍了,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樁好好的事,經你一攪兀至不可收拾。
”蓮足一跺,快步如風望署外走去。
柏春彥不禁一呆,高聲道:“薇華!”
祝薇華充耳不聞。
柏春彥歎了一口氣,飛身追出。
祝薇華倏地轉面,面色如凝寒霜,冷冷說道:“你我已分道揚镳,如無相涉,追來則甚?”
柏春彥正色道:“不錯,你我已成陌路,但往事已矣,在真象未明白之前,老朽決不望你冰釋誤會,眼前卻為了霞兒,老朽不得不低聲下氣求你。
”
祝薇華冷笑道:“你求我什麼?”
柏春彥道:“老朽未閉關潛修之前,尚未聽說過武林中有魔宮一脈,聽你口氣似知魔宮甚深,可否見告。
”
祝薇華鼻中冷哼一聲道:“你就是為了這個麼?”
“不錯!”柏春彥道,“我要救出霞兒!”
“胡說!”祝薇華厲叱道,“霞兒的事你少管為妙,倘霞兒性命誤在你手,我誓必把你挫骨揚灰。
”
柏春彥亦反唇相譏道:“霞兒是吾女兒,為何不關我事?”
祝薇華冷笑道:“我來問你,如非傅嬷嬷這十數年來教養霞兒,你盡了一絲父責麼?我知道你易地秘修,是為了一塊心病,也是為了避開仇家,以免殺身大禍。
”
柏吞彥淡淡一笑道:“原來你知道了。
”
祝薇華道:“此乃忖測之詞,我知道什麼?但人同此心,武林中人對你也不外如此猜測,然你的刀法雖精奇迅厲,卻不能縱橫天下。
”
“不!”柏春彥傲然一笑道,“老朽毫無氣餒之心。
唐公子那手刀招可算得獨步武林奇絕天下,剛好克制老朽刀法,但世無第二個唐夢周,老朽又不用來行惡武林,你不必言語嘲諷相激。
”
祝薇華鳳目中閃出驚異光芒,詫道:“前後不過一刻,你思想上竟有如此大的轉變。
”
“是的!”柏春彥淡淡一笑道,“老朽已想通了,物物相克,信如你所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況老朽從來就未作天下第一人夢想。
”
接着柏春彥深深注視了祝薇華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