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處死,斬草除根永除後患,盛大人胸懷坦蕩,時至自然澄清,何須耿耿在心。
”
說着語音略頓,又道,“在下入京不久便已風聞,但聖上及娘娘竟隻字未提,一介布衣不能議論國事,天怒不測,在下不想惹來滅門大禍。
”
之後又微微一笑道,“據在下所知,三藩已動身來京了,皇上也不究既往,另賜藩第,也是一樣逍遙自在,頤養天年,至于那些武林敗類什麼白衣邪君,紫衣神龍,天魔宮主人,藉三藩之勢掀風作浪,意圖稱霸武林,但千百年來仍是邪不勝正,無庸置慮。
”
盛秋霆驚道:“三藩動身來京了。
”
“不錯!”唐夢周颔首答道,“在下方才在通政司沈大人處獲知,三藩回京,那些武林魔頭已無所憑藉,未必不在江湖中到處生事。
”
盛秋霆點點頭道:“江湖中事自有江湖中人管,但也夠辣手頭痛的,我等出身武林,總不能坐視不問。
”
唐夢周道:“在下知道盛大人心情,但亦須俟此間之事澄清了再說。
”随即立起告辭。
盛秋霆恭送出門外,面色頓罩上一重陰霾,快步走向書房。
青衫文士已在書房内守候。
盛秋霆道:“倘唐夢周所言是真,我不耽心别個,就是恐懼滇藩之疾并非真的,而系昏君遣人算計……”
青衫文士道:“大人之意恐滇藩入京後在他身上解除禁制供出真情,與大人有大大不利。
”
盛秋霆點頭歎息一聲道:“滇藩雖未必知盛秋霆就是武林中傳言最盛之人,是一而二,二而一,卻不能不防萬一。
”
青衫文士冷冷答道:“大人是否有半途派人刺殺滇藩之圖,學生斷以為不可,換在别人此策可行,殺人滅口學生可布署得天衣無縫,但滇藩來京,他們更有萬全防範,若事機不密,反弄巧成拙為大人引來殺身大禍!”語音一頓,又道,“也許三藩已到了京師,此種傳言乃故弄玄虛之詞。
”
盛秋霆面色大變道:“對,唐夢周莫非已知我來曆。
”
青衫文士略一沉吟,道:“這倒未必,大内志在誘使可疑人物自露馬腳,大人不可輕舉妄動,尋求解藥乃當務之急。
”
盛秋霆揮揮手道:“你去探明三藩來京之事是否屬真,最要緊的是三藩來京沿途行程。
”
青衣文士轉身隐去。
盛秋霆臉色更陰沉了
瓊玉院中盛張華宴,燈光如書,管弦悠揚,騰笑喧嘩夾雜莺聲燕語,旖旎風光不言而知。
賀老爺原訂三桌酒席,但客人衆多已增至五席,索興将瓊玉院整個全包下來了。
隻見賀老爺摟着一個美豔照人的少女低聲說了一句。
那少女柔聲一笑道:“賤妾獻醜了!”纖手一揚示意靠着畫壁坐着的樂師們。
但聞——
“叮咚”一聲。
宴客立時肅靜下來,琵琶管弦樂韻揭開,少女輕啟櫻唇唱出:
憶郎還上層樓曲
樓前芳草年年綠
綠似去時袍
回頭風袖飄
郎袍應已舊
顔色非長久
惜恐鏡中春
不如花草新
歌喉珠圓玉潤,真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赢得滿堂歡贊。
不道賀老爺盛會,且說後園一間小樓上廊下站着一高瘦黑衫中年漢子,似有所待。
前院随風送來管弦不綴,此人神色不甯,隻在樓廊上來回踱步。
房中燈光仍亮着,忽聽得一聲嬌笑道:“你急什麼?田爺遲早總要回來的,我因倦極欲眠,不請你進房坐了。
”
黑衫中年人嘴角咧了一咧,道:“二姑,你請安睡吧,兄弟在此等候田爺回來就是。
”
“那麼委屈你啦!”
黑衫中年人笑笑不言。
忽地——
樓下一條黑影疾如飄風般掠了上來。
黑衫人不禁一怔,道:“田爺您回來啦。
”
來人正是青衫文士。
黑衫中年人緊接着禀道:“禀田爺,咱們宛平分堂給人挑破了?”
青衫文士不禁面色大變,低喝道:“是誰!”
黑衫中年及道:“六扇門中人。
”
“什麼!”青衫文士道,“六扇門中人如何發現宛平分堂。
”
黑衫人道:“不知。
宛平分堂中弟兄個個自絕而亡,絕無絲毫把柄落在六扇門手上。
”
青衫中年文士呆得一呆,道:“好,你立即去見監令閻尹,命他探明三藩回朝事急速禀明門主!”
黑衫人低應了一聲,穿空掠去。
青衫中年文士沉思須臾,身似飛鳥騰起,落在巷内,向宛平縣奔去。
去宛平縣須經天下聞名的蘆溝橋,此橋橫跨永定河,長百丈,蘆溝曉月,為燕京八景之一。
橋建自遼金,凡十一孔,共百四十柱,柱下各伏一獅,镌刻十分精巧,獅體毛中,隐有小獅,遊者數獅之多寡,往往不易明了,而獅形狀,百無一同,尤為奇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