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降魔”掌力剛猛氣勁,電迅當胸印去。
這一式非但巧快無倫,而且身法詭異無比,與前打法不啻判若天淵。
慧性倏感道人印來掌力有異,陰柔冰寒,砭膚如割,急電閃星飄晃身疾退。
哪知道人淩空斜橫撲的身形,竟有若附骨之蛆般跟着而去,雙掌電光石火般向慧性後胸印去。
在此千鈞一發之一刹那,慧性猝然輕身份下,以蛇遊身法擦地刺前三丈餘。
道人不得意料慧性有此一套詭異身法避過雙掌,那雙掌勁力登時印在一株參天古樹幹上,噗地一聲,隻見這徑尺的樹幹上洞穿兩孔,顯露一雙掌形。
長孫骥大驚失色,竟叫道:“閣下莫非是李……”
聲猶未了。
隻聽道人一聲長笑,雙肩一振,身形“嗖”地穿空雲飛而上,去勢迅疾,冷眼即沒入郁密樹梢中。
長孫骥不勝訝異。
那道人掌力不是在渭河舟中與燕玲見及李翔露出“刃掌切木”一手絕藝,尚無法辨明那道人就李翔僞裝。
慧性一躍向前,問道:“長孫兄你可是認得他是姓李麼?”
長孫骥苦笑一聲,道:“我隻猜疑,但并未确定是否是他?”
慧性還欲近問,閻小鳳拂了長孫骥一下衣袖,幽怨道:“不知我娘怎麼了,你我須趕去為是。
”
長孫骥無可奈何,隻說了一聲“走”與白雲飛、慧性、閻小鳳四人迳望西南方向奔去。
秋風勁氣,滿山紅楓黃葉逐天亂飛,岫雲出谷,分而後聚,随風激蕩,四人身形愈遠愈杳……
鹹陽五陵墓地,一輪玉魄當空湧照,映在這陵墓一片黃輝輝地,顯得無比的凄涼。
雖得松柏蔭郁,蒼翠蔚然,似長風嘶吼,拉起一片黃塵,隐現出巍巍高-,殘頹享殿,風雨剝蝕的翁仲石獸,歪歪斜斜陳列在亂草荊棘中,有說不出之滋味,湧塞心頭。
時當醜初,月色迷茫之際,崗陵起伏中,突電飛而來數條矯捷的身影,在文武陵中定身。
月華顯照下,隻見數人正是“落星堡”堡主“鐵筆生死判”匡超“四象連環刀”童湘“鬼牙掌”姜虛“雲中雁”胡中銘及匡超愛女匡秀華。
匡超遊眼望了陵墓周遭一眼,向姜虛道:“五陵墓地,最近一、二年中常遭武林人物頻頻光顧,無非是為了一部”玉虛秘笈“及三粒”九轉金丹“而起,老朽窮二十年心血,尚未參透五陵塞隐周天躔次奧奇,他們徒費心機而已。
”
說着一頓,略略沉吟一刻,又道:“今晨得密報,江南道上糾葛紛湧,事因迎江寺塔内所藏一柄”月魄劍“而起,據說此劍系萬年寒鐵真金所鑄,切金斷玉,吹毛可斷,為武林之瑰寶……”
胡中銘卻接口道:“一柄劍有甚麼稀罕,竟引起糾葛,看來江南道上人物,太過小家子氣了。
”
匡秀華嬌叱道:“我爹說話,你憑甚麼要插嘴?”
“雲中雁”胡中銘不由面紅耳赤,氣在心裡,暗道:“匡秀華,你心向着長孫小賊,當着衆人之面叱罵自己,日後若不叫”落星堡“化做劫灰,難消此恨。
”
匡超鼻中濃哼一聲,又道:““月魄劍”雖是武林中人夢寐希冀之物,但與我“落星堡”無多大關連,然而劍柄龍口内嵌有一顆“骊珠”具有定風奇異能力,謠诼紛說,天南高手“大力金剛”鄧旭與“三陰秀才”霍天奎,及一不知來曆的高手意圖據得,好進入五陵墓隧定住罡風襲體之苦,欲趁手而得“玉虛秘笈”“大力金剛”又谙曉星宿躔度之學,如被他得手“玉虛秘笈”必不能保全,然而天不從人願,竟為一少年乘虛攫奪而去。
”
“鬼牙掌”姜虛驚訝道:“但不知這少年是誰?”
“鐵筆生死判”匡超微微一笑,面露得意之色道:“據密報所述這少年形像衣着,八九必是長孫骥,故友有此傳人,可以含笑瞑目九泉之下了,但是他至今尚未去見“栖霞老人”一定是躲躲藏藏,避過江南道上群雄耳目以後再說。
”
胡中銘氣忿妒極,又口不擇言沖口說道:“依晚輩隐測,長孫骥投身“落星堡”必有異謀,說不定是為着“玉虛秘笈”而來。
”
匡秀華一聽胡中銘又诽謗長孫骥,不由粉顔發青,怒叱道:“長孫骥與你何怨何仇,你要诽謗他則甚?”
胡中銘冷笑道:“長孫骥如心向”落星堡“為何離堡連連屠戮堡中手下,還不是防人瞧出他心懷鬼胎,所行所為麼?”
匡超虎目中暴射威-,沉聲道:“中銘不可如此說話,老夫在他離堡時交他玉符,就是命他随意行事“落星堡”中近年良莠不齊,難免在外為非做歹,你們不說老夫又被-在鼓中,老夫見他誠正端謹,所以放心命他執法。
”
匡秀華見其父誇-她心上人,芳心無限快慰,不禁氣消,嫣然一笑,胡中銘口中喏喏,其實心内氣忿已極,生像要炸烈開來似地,面色陰晴數易,姜虛見胡中銘神色,暗中冷笑不止。
匡超又道:“不過長孫骥年事太輕,閱曆不豐,但願他那骊珠寶劍不要得而複失,否則五陵墓隧藏珠堪虞,請各位加以防護,在長孫骥未歸來之前,當心一、二。
”
說時,匡超突雙目寒芒一迸,大喝道:“甚麼人敢在此墓地觊觎?”
語聲鳴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