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
”
奚鳳嘯緩緩轉面,隻淡淡一笑,不置一詞。
韓維武道:“老弟為何不允現出本來面目,緻激怒鬼母?”
奚鳳嘯道:“韓老師有所不知,情之一字,不知斷送了多少英雄豪傑,千古曆史,可為殷鑒,而且絲毫不能勉強,在下又非貌潘安,俊如子都,本來面目何值一露。
”
韓維武暗歎一聲,知奚鳳嘯前途魔障重重,但千百年來聖賢豪傑,無一不是經過幹垂百練陶鑄而成,成就愈高,所遭遇的挫折愈多,私自暗為奚鳳嘯慶幸,亦不禁深為他耽憂。
奚鳳嘯接道:“韓老師前話未完,請道其詳,龐老爺子容為何人所害?”
八臂靈官韓維武略一沉吟,答道:“老弟如認受恩深重,不妨潛入龐府面晤龐老爺子,他定道出詳情,老朽隻匆匆見了一面,僅談了幾句話,一旁監視高手即下令驅客。
”
奚鳳嘯詫道:“那麼韓老師為何知情?”
韓維武在懷中取出一支貼身革囊,從囊内抽出一張灰黃血書,血迹已變成紫黑,顯然珍藏甚久。
隻見韓維武目露黠然之色,歎息道:“這封血書諒系龐老爺子罹受暗害時,自知不免,急咬破中指書就,藏于暗處,遇可信賴之人才取出托付。
”說着略頓,目光玄然欲淚,接道:“可憐龐老爺子受盡磨折,熬過漫長歲月,才托付老朽,唉!老朽又是人單力薄,無計可施,午夜扪心,輾轉難寐,如今隻有重托老弟了。
”
奚鳳嘯聞言忙接過血書,因果相循,事關武林,慎之慎之。
”
亦是語焉不詳,奚鳳嘯不禁大震。
韓維武面色凝弟,道:“前因後果,老朽難詳,奉勸老弟不可輕率從事,見過龐老爺子後,才能籌定大計。
”
奚鳳嘯目中逼吐懾人神光,一言不發,将手中血書重交與韓維武收藏,道:“韓老師,在下意欲立即趕往漁村。
”
八臂靈官韓維武道:“也好,老朽恕難奉陪,祝老弟此行順利,老弟如欲相見,遇上四海幫兄弟帶個口信,老朽立即趕來。
”
說罷抱拳一拱,道:“珍重再見。
”縱身一躍,疾奔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
夏口對江,翠竹雲深處隐藏一處小飽村,寥寥十數戶人家,竹籬茅舍,錯落有緻,門前均有一曬網土坪,不捕魚時作為補網修罟之用。
這漁村不但地處隐秘,而且一面臨江,三面河流縱橫,水草濃密,江漢古稱雲夢沼澤,大小湖泊不下千萬,中多盜薮,法紀難伸,藏此漁村中,神鬼不知。
傍午時分,一戶矮檐茅舍前曬場上,有一短裝藍衣漢子蹲在地上低首結網,頭戴一頂竹笠,遮頭覆目,兩道眼神不時偷觑四外。
突然瞥見一條輕煙似地人影在竹林内閃得一閃,不禁一凜,拈起一塊石子往茅舍内投入,左掌暗扣着三支燕尾梭,右臂蓄蘊真力,銳利眼神觑準林内,一瞬不瞬,心情緊張已極。
隻見一個面目森的中年漢子向他走來,但覺頭皮欲炸,一顆心懸着口腔内,太陽穴猛感奇痛如勒。
那人一步一步走向曬場上,他仍低着首佯裝結網,慢條斯理,專心一志,似若無覺,其實已是弓滿待發之境。
忽聽一個朗朗笑道:“請問有一吳姓父女寄居此村麼?在下……”
話未說完,結網漢子猛長身躍起,三支燕尾梭抖手飛出,右掌推出一股排山倒海掌力。
來人正是奚鳳嘯,他未曾料到村民竟是武林能手,近在咫尺,那梭掌之勢如同雷奔,論理絕無幸免。
但他臨危不亂,險到毫發之際,全身倏地一仰,三支燕尾梭銳嘯擦過胸腹面門。
隻見奚鳳嘯平地虛空一轉,右手反出如風,身形暴起,五指迅疾無倫扣在漢子腕脈要穴上。
漢子隻覺腕脈一麻,真力立阻,逆行回攻,發出的排山掌力立被消卸無形,不禁大駭。
奚鳳嘯一眼瞥明是趕車大漢,不禁笑道:“原來是你。
”五指一松。
趕車大漢聞言一怔,隻見奚鳳嘯揭下面具,露出廬山真面目,不禁長長哦了一聲說:“兄弟不知是恩公,是以魯莽出手,望勿見責。
”說着疾然轉面喚道:“姑娘,恩公已至,速出迎客。
”
奚鳳嘯道:“恩公之稱不敢當。
”
隻見茅舍内疾掠出玉容慘淡,雙目紅腫的少女,福了一福,凄然笑道:“家父經少俠施治,傷勢未再轉惡,方才還提起少俠風義,感念不止,少俠請入内吧。
”
奚鳳嘯随着少女跨入屋内,隻見吳紹康睡在草榻上呻吟出聲,目睹奚鳳嘯,傳出微弱語聲道:“老朽傷重失禮,少俠來得正好,老朽以身後之事相托少俠。
”
奚鳳嘯忙道:“天不絕人,老英雄并非無救,豈能出此斷腸之語。
”
吳紹康搖首歎息道:“老朽一向事求是,怎可自欺欺人,七日之期轉眼即屆,病老死亡,人生難免……”
奚鳳嘯搖首微笑道:“在下巳忖出救治老英雄之法……”
少女聞言驚喜道:“真的麼?那就謝天謝地了。
”
奚鳳嘯道:“不過先請從速撤出此村,診治須耗時甚久,免得等四海幫找來,無法兼顧,緻贻無窮之恨。
”
少女星目内頓泛殺機,切齒罵道:“日後我如不殺盡四海幫人物,誓難甘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