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掠在宅前,竟不推門而進,身形疾騰翻牆入去。
這蒙面人入得一間暗室,“刷啦!”一聲,擦亮了火摺,燃點桌上殘燭,将老者放在榻上。
室中僅一榻一案,兩張木凳,陳設簡陋,四壁徒然,昏黃的燭光映照下,氣氛異常凄涼。
蒙面人木立榻前目注老者學沉思良久,似躊躇未決,半晌,出聲長歎道:“彭天麟,生死兩途,唯有你自己取舍了。
”伸掌拍下。
面如珠砂老者得睜日醒轉,發覺情景有異,不由駭然變色一躍而起,右掌橫胸,大喝道:“你是何人?為何将老朽擒來此地!”
蒙面人微笑道:“彭兄,稍安勿躁,你還記得小弟麼?”說着已揭下蒙面烏巾。
“恕老朽眼拙……”彭天麟愕然凝目注視,猛然憶起一人,驚詫道:“你可是崔星五賢弟?”
“正是!”崔星五目中精光閃閃道:“難得彭兄尚記得小弟。
”
彭天麟道:“賢弟之恩,沒齒難忘,自從别後,地北天南,彭某時刻在念,唉!歲月變遷,人事全非,我你已至暮老之境,若非彭某熟記賢弟語音,彭某還不敢冒叫出口。
”崔星五大笑道:“彭兄太言重了。
”倏又正色接道:“彭兄視小弟與展天行兩人,情誼孰重孰輕。
”
彭天麟聞言愣得一愣,道:“一個恩深如海,一個義重如山,叫彭某如何答複。
”忽地詫然道:“賢弟是否與展天行有仇,怕我從中作梗,如所料不差,彭某立即遠行他鄉,置身事外。
”
崔星五朗聲大笑道:“小弟一向行事果斷,從不因循自誤,幾曾怕人從中作梗過?”
彭天麟疑雲滿腹,道:“賢弟究竟為了何事?”
崔星五笑道:“别忙,小弟要請問彭兄,當今武林中彭兄最敬佩的是何人?”
彭天麟茫然不解崔星五此時此地問話真正用意,略一沉吟,答道:“彭某最欽服赤手屠龍何昆侖大俠,肝膽昭日月,神威揚九州,可惜江湖傳言何大俠離奇失蹤或謂仙去……”
崔星五截住彭天麟話尾,道:“小弟追随何大俠多年,何大俠離奇失蹤與貴幫中神秘人物有極大的關連,所以小弟想借重彭兄。
”
彭天麟不禁駭然莫名,詫道:“神秘人物!”
“正是!”崔星五正色道:“貴幫遷移總壇,嚴令門下斂迹,亦是為了此人。
”
“原來賢弟亦知敝幫隐情,這個彭某願竭力殚智查出此人。
”彭天麟歎息道:“恐怕甚難報命。
”
崔星五微笑道:“不是小弟小看彭兄,此人暗中圖謀貴幫,禍害武林,無論是武功、心機,那一方面都強出彭兄太多,彭兄恐不能當此大任。
”
彭天麟佯怒道:“賢弟說話颠倒,是否神志有點不清。
”
崔星五大笑道:“小弟神智清醒異常,彭兄願否相助端在一言,如蒙應允,當聽令于小弟。
”
彭天麟實在不明白崔星五用意,長歎一聲道:“彭某昔日諾言猶在,賢弟如有所命,縱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
燭熠搖晃,香風撲鼻,一個面蒙白紗少女翩然若驚鴻般掠入,向彭天麟盈盈一福。
彭天麟驚愕不勝,問崔星五道:“這位姑娘何人?”
崔星五答道:“何昆侖大俠獨生掌珠,特來拜謝彭兄相助之情。
”
鼓天麟不禁“啊!”了一聲,忙抱拳一揖道:“彭某失敬,請姑娘恕罪。
”
何湘君道;“兩位請坐,故友重逢,其快如何,我還有事不奉陪彭老英雄,已備酒菜,片刻送上,恕我失陪了。
”說罷盈盈一福,轉身走出,向後院行去。
隻聽何湘君喚道:“春梅!”
一間小樓内春梅疾射而出,道:“小姐,呼喚婢子何事?”
何湘君道:“你持我信物去請奚少俠來,必須慎秘行蹤,依計行事。
”
春梅道:“婢子知道。
”反身飛燕投林,身法美妙,已穿入小樓。
口口口口口口
彰儀門大街小巷,行人肩摩踵接,車水馬龍,人群中突現出太極雙環劉文傑,行雲流水向大森茶葉鋪走去。
他身法雖比常人快捷,但不驚世駭俗,更不易察覺絲毫有異,這份火候,非武林等閑人物可以企及。
大森茶葉鋪外行圍聚如堵,彼此談論方才蔔虎之事,劉文傑無心聽此,迳向鄰慶遠堂藥店進入。
慶遠堂是一規模甚小的藥店,櫃台内一個老叟見到劉文傑走入,忙堆上一臉笑容問道:“您老是……”
劉文傑道:“我來探訪一位小友,名叫奚鳳嘯,不知是否住在寶号?”
“他麼?”老叟露出歉然笑容道:“已去關外洽買一批藥材,半月之後定可返回。
”
劉文傑面露失望之色,微笑抱拳道:“如此老朽到時來訪。
”轉身走出,覺挨身擦入一個老妪,掏出一張藥方配藥。
他鼻内聞入一縷淡淡幽香,暗道:“老妪那有此少女體香。
”不禁一怔,正欲轉面觀察,忽見街心中現出老龍神上官相身影,鼻中冷哼一聲,迳向上官相身後暗暗跟去。
慶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