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一聲凄涼歎息傳來道:“老夫豈是畏死偷生之輩?上官相如此倒行逆施,日後恐将死無葬身之地。
”
鄒槐道:“大師兄雖不惜死,豈不念及鹿角堡上萬生靈?”
寂靜無聲,默不作答,大概這位潛隐在五發内之武林怪傑正憂心如焚,進退維谷,盤算如何應付。
約莫一盞茶時分過去,隻聽語聲傳來道:“鄒傀!你真欲與老夫相見麼?這也不難,但你将後悔莫及。
”
鄒槐哈哈狂笑道:“小弟行事出手,向無後悔,大師兄你太多慮了。
”
突然,南向牆壁無聲無息竟顯露一重門戶,内面漆黑如墨,傳出宏亮語聲道:“鄒槐,既然有所憑恃,老大就要瞧瞧你的膽智,是否敢進來!”
鄒槐不禁冷笑道:“有何不敢,大師兄,小弟這不是進來了嗎?”
長劍一晃,昂然踏入門中,藉着劍身寒光打量門内情景,隻見是一道通往地底螺旋石階,每級石階陡拔峻高,必須謹慎一級一級的躍下,似通向地腹。
此際,鄒傀由不得心底冒上一股奇寒,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他如箭在弦,不得不發,緩緩躍身而下,心神惴惴提防辣毒埋伏。
殊不知一條輕靈迅捷的人影在鄒槐當心凝神,心無旁鹜之際尾随而下。
約莫一頓飯光景,鄒槐安然踏實地底,但卻滿面汗水淋漓,一顆跳躍的心髒,幾乎奪腔而出。
迎面望去,隻見是一間寬敞的石室,一個霜發銀須滿面皺紋的老叟端坐于地,-襲灰布長衫将膝腿全遮蓋住,炯炯眼神逼注在鄒槐臉上。
緊抵着老叟身後是-座石制丹爐,爐門噴出淡淡青煙,清香撲鼻。
鄒槐收斂一下心神,湛盧劍回鞘,抱拳一揖道:“大師兄,你我一别,彈指不覺十載,唉,光陰似水易逝,大師兄老了,小弟也是霜斑兩鬓。
”
老叟端坐不動,冷冷答道:“你我早恩斷義絕,何必多此一禮?”
鄒傀面露愠色道:“大師兄,這就是你不對了,無論如何,小弟遠來不易,師兄甯可穩坐不動,豈是待客之道。
”
老叟面色一寒,目中神光電射,沉聲道:“你别在老夫面前玩弄花招,分明在試探老夫雙腿複愈否?”
鄒槐微微一笑道:“大師兄料事如神,委實猜得不錯,上官師兄悔恨昔年一時之忿緻鑄成大錯,午夜夢回,悔疚難安,常與小弟淡起大師兄,總覺愧對罪懲難贖,是以決意訪覓大師兄的下落,護接返山,助大師兄兩腿複元如初。
”
老叟冷笑道:“别假惺惺作态了,上官相枭獍其性,那有愧悔之心,老夫如在生一日,上官相就一日不得安心,你奉命而來,志在殺我,花言巧語作甚?”
鄒槐唉了一聲道:“大師兄等小弟說完再說不遲,誠如大師兄所言,大師兄才華均在上官師兄之上,避居在此,無異成了上官師兄強仇大敵,倘大師兄回心轉意,你我三人戮力同心,武林霸業垂手可成。
”
老叟冷哼一聲道:“縱然你舌粲蓮花,也難使老夫動心。
”
鄒槐面色一變森厲,陰側側笑道:“大師兄如此絕情,恕小弟動手相迫了。
”
老叟哈哈大笑道:“最多你我兩人同歸于盡,可惜你也中了上官相借刀殺人之計,猶執迷不悟。
”
鄒槐聞言隻覺心神一震,面色微變,冷笑道:“挑撥離間之詞少說為妙。
”反臂撤出湛盧劍,青霞一抹,寒氣森森。
老叟目中突射出兩道寒芒沉凝在湛盧劍上,面色變得緊張起來。
鄒槐陰陰一笑,道:“禀與大師兄知道,小弟與上官師兄偶獲奇緣,習成“天飚”三手劍法,大師兄素稱腹笥淵博,當知這三手劍法是昔年武林劍尊瀛海客不傳之秘……”
老叟沉聲道:“我卻不信你能參悟其中神體精奧,天飚劍法雖隻三式,但其中變化萬千。
”
鄒槐微微一笑,劍尖微弧疾振,身形稍提,由左往右轉揮一劍,灑出無不是寒星,随着一抹青虹,郁勃湧襲老叟胸前“七坎”死穴。
劍罡銳嘯刺耳,勁風如潮奔騰,威勢之強,無與倫比。
老叟認出是天飚劍招首招“天河星移”,心中一驚,忖道:“料不到他們兩人居然習成天飚三式,日後恐武林将是血風腥雨,慘遭浩劫了。
”
心念之間,右掌平胸緩緩推出。
隻見那一抹青虹,飛湧寒星,距老叟身前一尺之距被無形牆壁阻住。
蓦地,鄒槐一聲大喝出口,身形飄忽如風,湛盧劍疾振,幻出千百青虹縱橫電掣,一室寒星飛轉郁湧,風雷之聲不絕于耳,襲擊老叟而去。
隻見老叟面前無形牆壁頓時縮退五寸,老叟臉上由紅轉為蒼白,漸漸沁出豆大汗珠順頰淌下。
須臾,老叟喉間發出一聲低喝之音,右臂疾伸,那淩厲的劍勢暴退兩尺。
鄒槐一張鴛鴦臉變得紫脹如肝,身形轉走如飛,劍式連變,招招如閃電奔雷掣擊。
突然鄒隗一聲暴喝出口道:“大師兄休怪小弟心辣手黑了。
”身形疾捷飄上屋頂,手中湛盧劍脫手掣出,一道眩目青虹飛襲老叟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