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重!”
前行中年道人突止步回身朗笑道:“老前輩對頭,爪牙尚潛伏周近,如不急行,隻怕他們知道家師未親身前來,又卷土重來。
”
陸曼玲道:“尊駕不如與我等同往一行,以免孤身無助,身遭不測,見過玉箫真人後再走不遲。
”蒙面紗巾一雙星眸凝視着奚鳳嘯。
奚鳳嘯略一沉吟,慨然答道:“在下願随同前往。
”慢步走向陸曼玲身後。
中年道人身形展處,竟是越來越快。
長孫琰一行亦是快步如飛,迳向一座山凹處走去。
風送濤韻,葉陰月漏,碧空如洗,纖雲不染,夜色迷人。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隐隐可見一幢宅院座落于山陰處,中年道人随地發出一聲清嘯,飄回夜空。
奚鳳嘯見并非自己追蹤黑衣蒙面人那所巨宅,不禁心下略寬。
穿越數株合抱交柯的龍爪槐蔭,隻見巨宅門内走出四個小童,各提着一盞油燈籠,紅光外映。
須臾,緩緩踱出一個皓首龍須身着八卦衣老道,後随一個面形團團,三绺長須中年富紳。
長孫琰疾趨向前,大笑道:“老化子隻道牛鼻子已仙去,不知在此又得重逢。
”
玉箫真人含笑道:“貧道浮雲野鶴,不履塵世已久,武林中人以訛傳訛。
認為貧道已死,其實浮生若夢,黃梁一枕,貧道概不足念。
”
長孫琰大笑道:“高論卓見,聽牛鼻子一席話,老化子勝讀十年書。
”随即與衆人引見,至奚鳳嘯時,奚鳳嘯忙道:“在下闵榮。
”
玉箫真人含笑為禮,轉面手指着随立之中年富紳道:“這是貧道弟子襲煥翔,棄武從商,積赀百萬,落藉在此。
”
龍煥翔立時趨前,殷殷執禮。
一陣寒喧後,襲煥翔立即領着衆人走入一間寬敞的客廳,廳内布置得富麗中不失典雅,壁間懸挂名家字畫,令人怡情奪神。
襲煥翔待衆人落座獻上香茗後,即命仆廚擺下一席豐宴,這宅中仆從如雲,穿梭不息,咄嗟間宴已擺下。
玉箫真人笑道:“神乞口福不淺,貧道徒兒重金禮聘八閩良廚治席,神乞足以大快朵頤了。
”
長孫琰宏聲大笑道:“老化子未吃,已自饞涎欲滴了。
”
襲煥翔請衆人入席就座,長孫琰身居客位,推請上座。
長孫琰推辭不獲,笑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
入座後舉目一眺席間,果然是閩菜,目光瞪着一味紅槽鳗,香噴噴直沖入鼻,老化子如在平時,早就伸手就抓了。
噴啧贊不絕口,道:“色香俱佳,味道決差不了。
”
一個青衣小僮在每人杯中斟酒,酒色碧綠如膠,芳香四溢。
酒過三巡後,長孫琰長歎一聲,道:“如非牛鼻子箫聲驅敵,老化子已陳屍湖底了,可否見告這小賊來曆?”
玉箫真人道:“貧道避世已久,江湖是非早杳不入耳,月前下山,才得聞武林中為白陽圖解已掀起一片血腥殺劫,神乞你問煥翔或可告之。
”
襲煥翔立時答道:“距寒舍十五裡遠近,有一神秘武林人物隐居,平日深居簡出,外人不知,晚輩在五年前落藉于此,未及三月,即有一少年慕名來訪,自稱姓侯,卻是神秘武林高人長子,胸中才學頗佳,談古論今,武林典故,無不中肯.他知晚輩出身來曆。
”說此略略一頓,又道:“此後頻頻來訪,與晚輩頗為投契,有時顯露一手半招武學,已臻化境,晚輩自愧不如。
”
長孫琰突出聲道:“賢契可有回拜麼?”
龔煥翔搖首道:“他從未啟齒邀約晚輩,似有礙難之處,晚輩疑心他父子乃綠林劇盜,為掩人眼目計,在此廣置田莊,晚輩亦不願探入隐私,連累身家無辜。
”
長孫琰目露疑容道:“賢契隻知如此麼?”
龔煥翔道:“晚輩僅知如此。
”神色真摯,不似作僞。
陸曼玲道:“那侯姓少年就是今晚所見之人麼?”
龔煥翔道:“正是!”
陸曼玲面色微變。
長孫琰目光望了龔煥翔一眼,道:“賢契将老化子等請入貴宅,就不懼他反顔成仇麼?”
龔煥翔面色一紅,幹咳了聲道:“說實在話,晚輩同家師路經湖畔,目擊老前輩等諸位陷入危境,原本不配多事,無奈家師故友情深,以箫聲驚敵,事巳做出,騎虎難下,隻有看事态發展如何?晚輩料他必不幹休,因為陸姑娘劍上避毒珠是他……”
正說之間,忽見一個小厮持着一封信函快步走來,遞與龔煥翔道;“侯相公有信請主人過目,下書人立候回命。
”
龔煥翔不禁一呆,忙抽出書信一閱,向玉箫真人笑道:“徒兒料他必不甘休,他邀徒兒與恩師去東山頭晤面,說是有要事相商,并謂展天行與老龍神明晨必來侵襲,須慎防。
”說着離座而起,接道:“徒兒意欲單獨前往應約,聽他有何話說,事實明白後,再作妥善安排。
”
玉箫真人略一沉吟道:“為師與你帶來一場是非,于心何忍,也說不得不去一次,不過你須引神乞諸位暫住密室憩息。
”
長孫琰道:“為了老化子的事連累賢師徒大可不必,